靠着床头边擦头发边把行程表拿起来翻了翻。
看完时眼睛已经因为头晕而轻易困极,头发胡乱再擦了几下后就倒头就睡。
她其实不怎么舒服,已经感冒了,唱歌那会儿还没有,后面几个钟里,吹了风,发展迅速。
被景黎放回原地的行程表摊开着,房间里的暖光铺在上面,显得纸张泛黄,宋体打出来的黑字也像加了粗,或者……晕了墨。
但还是字迹分明。
上面列了一周的行程,每天都是密集的,前四条是新电影宣传的通告。
景黎刚才初看那几条时,那些字就已经对她起了催眠效果了……四天,就是说,她四天里到处跑通告,边秦扎根剧组,没有见面的可能。
想想就烦躁。
隔天起来头晕脑胀,景黎却忙得没时间休息。就那么昏昏沉沉跑了几天宣传后,景黎彻底生病。
那天她跑了三场通告,天依旧下着雨,最后一场时她身体承受已经到了极点,不舒服极了,喉咙疼得说不出话。
正做的专访中记者却一直在挑战她的忍耐力,转来转去的在电影中间总想加点别的事,看似想挖点她的私人话题做新闻佐料,她微笑了几次后就不怎么理会了,但最终专访还是提前终结在一个记者的【和边秦私底下关系怎么样?有出去玩吗?】的问题上。
她撂下话筒在桌上,人群哗然。
助理眼见不对,知道她不再继续了,就也不问三七二十一马上护着她闪进保镖人墙中离了场。
……
活动主办方和闻讯赶来的资方在后台一个劲儿的道歉。那么些腰上栓金链子财大气粗的人,还都没一个想得罪她,不想得罪一个年年登票房女星冠军的人。
景黎倒不见得多生主办方的气,不是他们的错。她只是不舒服,也多少遗留了些对刚才那场面的情绪,就没什么心情去理会那些陆续过来示好的人,只喝着他们给她润嗓子的热茶,人没什么精神的软在沙发上。
谢津是导演,早前做宣传时他自然也在场,只是后面专访时不在。人穿一身老式中山装走进景黎所在的休息室时,里面所有人都看向他。
“记者没眼见力儿啊。”他年纪大、辈分高,说话有力,一声玩笑般又恰到好处的总结,即缓了景黎的情绪,又把事情化小了去。
气氛好像也随着他的话落而轻松了几分。
景黎心里明镜似的,前辈的面子当然要给,遑论她也没多生气,就顺着开口了:“抱歉谢导,给你添麻烦了。”
谢津在一旁沙发落座,摸摸她的头,完全没把她这话听进去一样,转而说的是:“我回头还是得打听打听那家媒体,以后还赚不赚我们景黎的钱了。”
这句就全是拿来安抚她的了。
众人也都笑了。
没人不知道,一年中单单“景黎”这两个字,就为媒体提供了多么庞大的流量,那都是白花花的金钱。
捧出她的地位,变相的安抚了她。虽是温文尔雅的一句话,其实内里却有暗流在随着特定的方向游动。
很厉害!
景黎听完轻吁了口气,本来也没什么大火气,台阶自然要顺时而下。她偏头和谢津导演小聊了两句,告一段落后点点头,就告辞了。
车上景黎软软的半躺在后座,哑着嗓子讲电话:“让公关准备,砸场了。”搞定主办方不见得搞定惹恼她的媒体。
那玩意一支笔,捧你上天堂也拉你下地狱,她不怕,但也得有所准备。
经纪人徐棠听得懵懵的:“???”
景黎无精打采的笑了笑,喉咙实在说不出话了,她把手机递给前座的林杨,示意她讲。
林杨接过手机时顺便递给她一瓶水,低声嘱咐她:“多喝点。”
转回去时她才不自在的开口喊人:“哈……棠姐。”
徐棠一听换人了,还是这么个少见的狗腿声音,更不明所以了:“景黎怎么了?刚那什么声音?”
“哑了……”
“怎么搞的?很严重?”
“不知道,昨天还好好的,还去录了首歌呢。”
“……不爱惜自己!让她回头去医院打针,必须去。”
“okok。”
“发布会怎么回事?”
“咳……”林杨往后瞥了眼,无声用眼神询问该怎么讲。
景黎没什么所谓,沙哑着说了句基本只看得清口型的话:“实话说,没事。”
林杨转过头去,底气十足了些,开口:“就是记者找事嘛,问太多私事了,她早就烦躁了,后面问到边秦身上,她就爆了,中途撂了场。”
边秦……
徐棠在心里过了这名字两遍后,不禁嘀咕了起来:“这人在我家女王心里位置真特么高啊,为他撂场子了,前所未有。”
林杨:“……”
“以后抹不掉了,身上永远有边秦的标签了。”徐棠嘀咕完总结了这么一句。
林杨想说你别操心这个了,她恨不得把他文身上,撕不掉才开心呢,咱现在要顾的是眼下。
“棠姐……严重吗?”虽然心里几个浪头咆哮过了,但问出来的还是温情合理,语气平静的。
徐棠说:“还好,不是甩电影方的脸就没事。”
“那我跟她说了。”
“你特么跟她说去医院,操心!”
景黎都听到了,一时被吼得很开怀,心情也渐渐舒畅了起来,接过手机后,还随便逛了逛国内的网站,但还没什么消息。
“去医院吗?”林杨转头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