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诃站在小区的大门口,却不再往里走,站了一会儿却又转身走到小区门口不远处的一排长椅上坐下。
双手插在口袋里,棒球帽的帽檐压的很低,他低著头闭著眼睛,就好像睡著一般。
卫诃七岁以前,一直生活在这个城市。
做了六年的野种少爷,在那个女人被抛弃後跟著她搬到了陈旧的城郊住。他是没有觉得有什麽差别,但是那女人过惯了享受的生活,让她住在阴暗的小平房里,根本不习惯。
所以在钓到那四十岁还没有结婚的企业主管时,就要求那老男人给她买一套房子。男人在刚刚做完爱的时候是很好说话的,加上又格外的迷恋她,所以很爽快的答应了。拿到钥匙的那天女人很高兴,很卖力的让那男人舒服了一把。卫诃其实也有些高兴,因为有了房子,他就不用窝在壁橱里了。
可是女人根本没想带他走,因为她的金主喜欢她,却不喜欢拖油瓶。
被变态虐待的日子里,他无时不刻想著逃跑,把女人的地址记得牢牢的,不管那女人多不喜欢他,但是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逃出来以後才发现,连饭都吃不饱的他,想要回到s市找到女人,简直太难了。
就在这时,他遇到了韩予。
没有任何人比韩予对他更好,比起不要他的女人来,他更愿意和韩予在一起,而且要一辈子在一起。
那为什麽要借著旅行的名义,让他带他回到这里?
卫诃其实也不知道为什麽。
但是就是想再看那个女人一眼,想知道,这个生下他的女人,被他叫做妈妈的女人,有没有因为抛弃他而有一点点的後悔。
站在她的小区门口那一刻,突然觉得这样的行为挺无趣。证明了女人後悔又怎麽样?要原谅她,从此跟她一起生活吗?
不可能,如果让他离开韩予,他宁愿不要这份淡漠的血缘关系。
卫诃一直坐著,等到感觉到阳光照在身上都已经有些热起来的时候,他看看表,发现已经快八点了。
还是回去吧,如果男人醒过来发现他不知道跑到哪里,估计该担心了。
他正要打算站起来,小区门口那里传来了说话声。
“都怪你,你是怎麽看孩子的?啊?我就打了半天麻将囡囡就感冒了!”熟悉的尖刻女声。
卫诃身体僵住,慢慢看向小区门口。
只见一个女人抱著一个两岁多的小女孩,正满脸不耐烦的往外走著,身後跟著一个略显老态的男人。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阿琴,别生气了~咱们先去医院啊~”男人有点著急,小碎步的跟在女人身後,讨好的跟女人道著歉。
虽然好几年没有见到这两个人,卫诃却对他们一点不陌生。
女人是被他称为母亲的人,男人就是那个主管,而那个小女孩,大概就是他们的孩子了吧。
卫诃静静的看著这一家三口向他走来,慢慢把帽檐拉低,挡住了自己的脸。
“你说我嫁给你干什麽?恩?干什麽都不行,一个月交上来的钱就这麽点,我买个香水都不够,现在连孩子都看不了,要你干嘛用?”
女人还没有消气,依然不停地骂著男人,小女孩脸红红的,似乎发著烧,加上女人说话的声音太大,吓得她哭得更加厉害起来。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男人低声下气道,“咱先别说这些,囡囡正难受呢,先去医院吧……”
三人的身影从卫诃身边走过,都没有看卫诃一眼,步履急促的向医院走,都没有时间浪费给不认识的路人。
女人被小女孩哭泣的声音弄得更加烦躁,也开始训斥她:“哭什麽哭,就知道哭,烦死了!”但是即使这样,手还是敷衍的在她背上抚弄了两下,当做安慰。
卫诃看著他们消失在街角,才站起身来,往自己来时的车站走去。
再不回去,那人会担心。
他也有会担心自己的人。
回到旅馆已经九点多了,卫诃在旅馆下面买了些早点拿回去,果然韩予已经醒了,正往身上套著外套,很显然是要出门。
“小诃,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一醒就看不到你,这麽半天你做什麽去了?”韩予有点著急。
“买早餐。”卫诃把早餐放到桌子上,便去洗手。
“买早点?”韩予皱眉,他拿起手机看看时间,“从我醒来到现在都半个多小时了,你买了那麽长时间?”
“恩,遇到吵架的,看了一会。”卫诃面无表情答道。
韩予定定的看了小孩一会,把衣服又挂了回去,走到桌边摸摸他的头,想了一下,道:“有什麽不开心的事就告诉爸爸,爸爸帮你想办法,行吗。”
头上的手很温暖,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带著惯有的宠溺。卫诃安静的站著,感受男人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