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的孩子这辈子都不知道什麽叫痛苦、什麽叫悲伤。更何况,这只是他与那两人之间的事情,与孩子无关。“把叔叔,当成你们另外的两位爸爸。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叔叔就是你们的亲人,你们的依靠。”
“爸……”孩子的眼泪流了出来。
“答应爸爸。”
“呜……”顾朝阳和顾朝乐抹眼泪,可是不管他们怎麽咬嘴唇,还是没有忍住地在爸爸的怀里大哭出声:“爸……你不走,不走……我们可以没有叔叔,但不能没有爸爸……爸……”
顾溪轻拍两个孩子:“爸爸不会走,爸爸会一直陪着你们,爸爸只是假设。”
“不假设,不假设……爸爸要永远陪着我们……爸爸不走……”
“爸爸不走,爸爸说错话了,爸爸跟你们道歉。”
“呜……”
两个孩子在屋里哭,两个男人在屋外抹眼泪。并不知道门口有两个人在偷听的顾溪仰头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拍拍哭得停不下来的儿子,顾溪哄道:“不哭了,不哭了,生日刚过,一直哭的话你们许的愿就不灵了。”
阳阳和乐乐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哭了。
顾溪又道:“爸爸刚才说错话了,以後爸爸绝对不再说这些会让你们害怕的话,那你们也要答应爸爸,不去管爸爸和叔叔之间发生过什麽。”
“嗯,我们不管,我们不问。我们以後也会孝顺叔叔,听叔叔的话。”两个孩子顶着两双红肿的眼睛,用力点头。
顾溪的心里松了口气,他放开两个儿子:“爸爸去给你们拿毛巾,擦擦脸,睡觉了。”
“嗯。”
门外的两个男人以飞快地速度窜到自己的屋门口,开门进去,两人刚刚关上门,顾溪的房门就开了。
屏息听着顾溪从他们的房门口走过,紧紧捂着嘴的两人这才拿开手,大口大口地吐出心窝的钝痛带出的痛苦。
给儿子擦了脸,顾溪让两个儿子先睡,他去洗漱。在卫生间里呆坐了一个多小时,顾溪才返回房间,两个哭累的孩子已经睡着了,只是眼角还带着泪珠。隔壁房间的灯已经灭了,顾溪上床靠坐在床头却是了无睡意。抬手捂住脖子,顾溪闭上眼睛,心神仍无法真正的平静下来,那里有一枚乔邵北留下来的吻痕,异常醒目。
隔壁的房间内,黑暗中,乔邵北和展苏南睁着眼睛无神地看着上方。时针慢慢移动,当时针指向凌晨四点时,乔邵北拿过手机,拨通西雅图的长途电话。
“安吉拉……小河的身体……似乎……不同於,正常的男性……”
“安吉拉,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他是我和苏南的一切……我们不能没有他,我们……”
“今天,他对我们说,他老了,他不值得我们爱,他说他没办法和我们在一起……安吉拉……我和苏南很痛苦,很难受……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我们应该怎样赎我们的罪……”
※
顾溪一夜没睡,乔邵北的吻和两人的话对他造成的影响远远超过十二年前的那一晚。那一晚,他可以骗自己说是酒後乱性,可昨夜,他们三人都是清醒的。更何况,十二年前,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朦胧模糊的,而昨夜,那两人却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只是……他该怎麽办……拒绝,已经是不可能了,接受……他真的老了,他,配不上那两人。
5点半,天还没亮,顾溪就起来了。打开门,屋外的寒风令顾溪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的羽绒服昨晚上留在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屋里了,旧的那件还在楼下。顾溪一路小跑到厨房,刚打开灯,他就楞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给他新买的那件羽绒服放在灶台上,下面一张报纸垫着。
走过去,拿起羽绒服,暖暖的,顾溪站了一会儿,然後套上,身上顿时就暖和了。打开灶火,他拿过菜盆,开始择菜,今早做韭菜盒子吃。顾溪在厨房里一个人忙碌着,天将亮时,二楼一间房的门开了,出来的两人看到了厨房亮着的灯,也看到了在厨房里正在剁馅儿的人。两人没有下去打扰那人,而是去了那人的房间。
床上两个孩子还在睡着,但双眼有着明显的哭过的痕迹,平时漂亮的双眼皮此刻肿成了单眼皮。两人看得心痛不已,又十分的自责。连着被子,两人直接把熟睡中的孩子抱回了他们的房间。
乔邵北搂着顾朝阳,展苏南搂着顾朝乐,两个熟睡中的孩子没有察觉到他们跟叔叔睡在了一个被窝,只觉得被窝里变得特别特别暖和。院子里的公鸡再一次发出了鸣叫,昨晚同样睡得不安稳的阳阳和乐乐有了转醒的迹象。
有人在摸他的眼睛,粗粗糙糙的感觉很像是爸爸,但又不像。下意识中,没有睁开眼睛的阳阳低低唤道:“爸……”呼吸间还带着昨晚临睡前的伤心。
“阳阳。”
温暖的吻随即落在阳阳的额头上,被叔叔的声音惊醒的阳阳瞬间瞪大了眼睛:“叔叔?”
强忍心疼,露出一抹最温柔的笑,乔邵北又亲了阳阳一口,说:“叔叔想你们,就把你们抱过来了。”呆呆地看着叔叔,过了一分钟,阳阳的嘴角抽动,紧紧抱住了叔叔,眼圈红了。
把阳阳抱到身上,捂好被子,乔邵北在阳阳的头顶落下一个个疼爱的亲吻:“不哭不哭,昨晚爸爸打哪儿了?叔叔给你揉揉。”
阳阳摇头,什麽都不说,只是抱紧叔叔。
“叔叔……”也醒来的顾朝乐在被展苏南抱到身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