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回首竟和外男打了个照面,极不自在,听到玄清的话,知他说的是刚才那人,也不敢乱看,只低头在她祖母身旁。
“姐姐,你看那两位公子,好像也是从京城来的。”秾芩望了一眼,拽着秾辉的衣袖悄声道。
循州这里风俗开放,女子踏青游玩、进香求神之类的场合并不需要回避外男,因此老太太领着两个孙女上前福了福道:“借两位公子的福。”
“老夫人言重了,此乃缘分。”吕澈还礼道。
玄清呵呵笑着请几位去了大殿,他手下的小道士早放置了四、五个斗大的莲花灯,沈老太太施了银子,叫孙女给神仙磕头。
“我看老夫人哪里是来打平安醮的,分明是为府上的两位小姐求姻缘的。”玄清抖着胡须道:“我看二位小姐的姻缘,太上老君已经牵定了红线。”话落,拿眼去觑秾辉和秾芩。
臊的二人一阵脸红,心里都道:老不正经。
“又巧了,这位刘公子也是来求姻缘的。”吕澈指着刘挚笑道:“老夫人看他还成否?”
秾辉、秾芩以及丫鬟们听了,都掩口笑起来。
沈韦氏也笑开了道:“公子玩笑了。刘公子人物难得,只是老身这两个孙女,断断不肯使她远嫁的,一家骨肉,分开了终究是没趣儿。”
刘挚看看日头道:“吕贤弟,莫拿人家女儿的姻缘开玩笑,快办了正事。”
吕澈知他急促要走,从囊中取出银子递给玄清,拉脸道:“老道,爷爷的银子暂时存你这儿,下次见面,如数还我。”
玄清眉舒眼笑打哈哈道:“多谢公子的香资,太上老君一定保佑公子将来得个如花美眷。”
吕澈气的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回身朝沈老太太拱手:“老夫人,告辞。”
秾辉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那一袭渐行渐远的青衫,心中竟有些异样,回了府,还在出神。
沈叔伦旁晚从府衙回宅,一落脚就去老太太跟前问安,“母亲今日打醮可还顺利?”
沈韦氏靠在软丝锦绒檀木榻上,见儿子来了叫人在后背塞了个枕头撑起来,“出去闲逛,有什么顺利不顺利的。对了,今天我和秾丫头、芩丫头在三星观中遇到两个年轻人,像是从京中来的,一人长的龙骨凤睛,修长身材,另一人与他兄弟相称,我看着是他的侍从,老爷可知道他是谁家公子?”
沈叔伦听罢摇摇头,“京城的世家公子多如牛毛,单听母亲这么形容儿子还真想不起来是谁。不知他姓什么。”
“别人称他是刘公子。”老太太端起茶碗润了润口道。
“刘公子?”沈叔伦捻着胡须惊道:“莫非是他。”摇摇头又自言自语:“不该,不该。前几日听说皇后得了重病,太子再荒谬,也不可能离开京城到循州游玩。”
沈韦氏听他说完,细细回忆一番,道:“今日那人眉宇清严,不是寻欢放纵之流。”
“老太太问起这人身份,可是有什么担忧?”沈叔伦不安道。
☆、祥瑞
沈韦氏道:“今日在三星观中,玄清道长和那位随从公子一唱一和,引到辉丫头和芩丫头的姻缘上,想来蹊跷。一个京城世家公子,再不济,也不至于定个循州的婆娘。”
“他莫不是看上辉儿有几分姿色?”沈叔伦讶然道。
沈韦氏摇头:“那公子始终没多看两个丫头一眼。”
“听母亲这么一说,儿子也觉得此事不可思议。不如我派人暗中去查,看他住的哪个客栈,找到他落脚处再下结论。”沈叔伦离开座椅蹀躞几步道。
“不可。”老太太盯着沈叔伦道:“若被他发现,老爷该如何说法。万一此人是圣上子侄,到时候参你一本,后果可堪设想。”
沈叔伦又到椅子上坐下,“母亲考虑的周全,眼下之计,只有徐徐侧敲那玄清道人,他要是肯透漏一二,咱们心里也算有个底儿。”
沈韦氏微微点了下头,叫丫鬟婆子都退下,道,“辉丫头的娘当年和花家到底说了什么?这些年花家不来提亲,每每去信又没个准儿话,事到如今咱们连那头个活人儿都没见到,辉丫头今年都十三了,再耽搁下去,误了孩子的终身可怎么办。”说到最后声渐急促,脸色极为难看。
沈叔伦道:“母亲有所不知,儿子私下派人打听过,花家正房夫人甄氏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过世,遗下的这大公子花天爱考了三次科举,都榜上无名,一气之下便生了遁世的心,整日混迹于隐士道人中,怕是没有娶亲的志向。”
沈韦氏大惊:“竟这么不成器。花家也是不厚道,他儿子不往正道上走,还不早早说明情况把亲退了,打算坑人家好端端的女孩儿一辈子不成。”自顾数落一顿,又叹道:“要是个好人家的,在京城的时候向圣上禀明,也好免了你的谪贬之罪。”
“儿子也曾想过搬出花家来保住俸禄,细思几日甚觉不妥,以皇后的性子,保不定派人给花府透个气,许些好处,花家老爷是个没气性的,还不满口应承下来。到时候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还是咱们沈府。”沈叔伦道。
老太太道:“这事难道咱们就只能坐等不成。”
“来循州前身处庙堂,平白无故和花家解除婚约,御史定要给我扣个势利的帽子上奏参我一本,如今官微身轻,他花家稳坐世袭爵位,要是现下沈家以高攀不上为由,和他退了婚,料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诽谤的。”沈叔伦道。
“你既拿定主意,明日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