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跳下马车,再搀着庄致致下来。着雪青色袄子的侍女上前,在冰凉的雪地上行了叩拜的大礼,庄致致面容结了冰,问:“何事?”
侍女恭谨而冷淡道:“长乐宫有召。”
长乐宫是周鸣鹤的居所。
庄致致道:“好。”她向我道:“阿昙,你去知会一声,叫大家早些歇息了。”顿了顿,又道:“我今晚不在雪宫,你切莫忘了我的嘱托。”我哆嗦着替她系上玄狐披风,道:“奴婢不敢忘。”
她姿态从容得像个赴死的烈士,端坐在那轿子上凛然不可侵犯。我怔怔地瞧着那侍女一声唱喏,轿子飞快地消失在茫茫的雪夜中,被风吹得骨头痛了,才如梦初醒般进了雪宫。
雪宫里也不是往常的景象。庄致致御下虽严厉,但并不呆板;这样寒冷的冬夜,一屋子的花样年纪的小姑娘都爱挤在偏房里烧着炭火取暖闲聊。环翠总能弄两只红薯来,掖在炉灰里烤熟了,热腾腾的拿出来吃。我在庄致致跟前得宠,宫里的小姑娘们明里暗里都让我几分,烤红薯总留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