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二十五岁,还那么年轻,可原本应该朝气蓬勃的她现在却像是一盆完全失去水分的滋养而干枯、萎缩了的植物。
她躺在床上昏睡的样子了无生息,仿佛病床上躺着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真是后悔。
后悔没能及时作出正确的判断。
后悔错失了她的信任。
后悔棋错一步,满盘皆输。
如果他能早一点发觉对她的感情,或许事情就不会这么糟糕。
可现在一切已成定局,他不论有多后悔,都为时已晚。
看得太入神,没注意门外的脚步声,直到门被推开。
“你是谁?”拎着两只保温瓶的楼嘉恒一脸警惕的瞪着突然出现在妹妹病房里的陌生男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目光一下变得凌厉起来:“是不是那个野种派你来害我妹妹的?他到现在还不死心,还想杀人灭口?”
楼馨被大哥的声音惊醒,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等看清楚站在病床前的男人,她蓦地一怔:“秦大哥?”
秦牧海听出楼馨语气中的惊讶,却只淡淡掠了她一眼,就又将视线重新落在楼伶脸上,完全无视狠瞪着他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的楼嘉恒。
车祸后的他比以前明显清瘦许多,原来那头漂亮的齐耳长碎也在做开颅手术时全部剃掉了,所以现在重新长出来的就只有一寸那么长。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迷人的外形,反而还添了分刚毅的味道。
楼嘉恒听妹妹叫秦牧海秦大哥,楞了一愣,然后才想起来,在素美还没出事他还是素美的总经理时他曾和秦牧海打过交道,不过因为秦牧海车祸后整个人都有些变化,所以他才一时没认出他来。
他走到床旁把手中的保温瓶放下,望向秦牧海,眼里满满的敌意。
“怎么,你和那个野种联合起来把我们楼家搞得家破人亡公司被你们秦心收购,现在很得意所以跑来炫耀?”
秦牧海抬眸来看他一眼,眉头蹙了蹙,却没说什么,转身朝门口走去。
楼嘉恒重重哼了声,转头问小妹:“他来做什么?”
楼馨不知怎么的脸色都白了,一副震惊又难以接受的表情。
她见秦牧海走了出去,也顾不得回答大哥,起身就跟着往门外走。
“秦大哥!”
在电梯口,楼馨叫住欲走入电梯的秦牧海,后者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
“秦大哥,我有话和你说。”楼馨快步走了过来,视线胶在秦牧海轮廓分明的侧颜上。
秦牧海睇了眼逐渐吻合的梯门,转身走向长廊的一端,然后在一长排的落地窗前驻足。
楼馨望着他,想起他刚才看姐姐时的眼神和表情,那种心疼和哀伤让她心头阵阵发苦。
“原来你真的喜欢我姐。”
她的直觉竟然这么准,一语成谶。
秦牧海望着窗外,嘴唇动了动,揣在外套口袋里的那只手下意识掏出一包烟来,正想点燃一根,可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医院,只好又把烟放了回去。
“既然你喜欢她,为什么还要那样对楼家?她现在这样,你们满意了?”
“……”
“医生说她患了严重的抑郁症,她已经一个月没说过话了,不论我和大哥怎么开导她都没反应。就连心理医生都对她的状况摇头。”
“……”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那么狠心?他是,你也是,一个个都那么冷血。我怀疑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她?如果真的爱她,为什么舍得伤害她让她痛苦?”
“……”
“你们成功了,公司没了,楼家完了,她也被你们毁了,你跑来医院看她不会是还希望她对你说声恭喜——”
“够了!”
秦牧海终于出声打断她,睇来的目光满满隐忍的痛楚。
楼馨讥诮的撇撇嘴:“我才说了这么一点你就受不了了?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段时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你们何其残忍,生生把一个正常人逼成了抑郁症患者,你们晚上睡觉难道都不会做噩梦么?”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秦牧海一字一顿,额头青筋都蹦了出来。
“你现在才说这样的话谁信?难道不是你自愿和他联手打击楼家?而是有人拿枪逼你?你做都做了,又何必推卸责任?”
秦牧海没再解释,只忍耐的深呼吸一次,然后连招呼都没打就快步返回电梯口。
“我们很快就要移民离开香港了,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秦牧海离去的步伐猛地刹住,回头愕然瞪着楼馨:“你们要移民?去哪?”
楼馨瞥到他眼底的心慌,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这和你没关系。”她匆匆回了他一句就走开了。
秦牧海望着她走向病房的身影,心想楼家要移民,那就意味着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