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他做的决定一定是对两个人最好的。
“好。”
他们在傍晚的时候,出门吃饭。
周生辰并不像小仁那么讲究,并没有刻意安排什么吃食,只说到附近的地方,随便吃些东西。时宜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似乎她所认识的他,除了在镇江和家人一起外,始终维持着自己的生活方式。
普通,而又不随便。
衣着干净妥帖,随身物品精简,不喜欢应酬,更不喜欢用手机这种浪费时间的东西。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做有规律的事情。吃饭喝水,是生活必须,余下的……时宜挽着他的手臂,努力想了会儿,忽然笑了。
周生辰看她。
她解释给他:“我在想,你和别的男人相同的地方,可是想不到太多。比如你也看没营养的电视剧,可能把寻秦记看七十九遍的……也实在……”
他兀自笑着:“是真的,消遣的时候看。不想再费精力去找别的电视剧,就重复来看,当你看到上一个场景,能立刻想象出下一个的场景和台词,也挺有趣的。”
她笑,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挽着他。
时宜电话了宏晓誉,约她一起吃晚饭。
两个人到个小饭店,说了会儿话,宏晓誉和杜风就到了。这种水乡景区的小饭店,做的都是当地的家常,或是特色菜,除了几样外倒没什么出彩。
一道红烧羊肉端上来,周生辰刚要下筷,时宜就开始低声说,羊肉忌夏日吃,会上火云云的。周生辰颔首,转而去吃白水鱼,真就不碰羊肉了。
宏晓誉见此景,唏嘘不已:“你说,我点菜的时候你不说,我要吃了,你就劝你老公别吃,说什么怕上火……果然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你眼里彻底没我了。”
时宜笑:“你到哪里,都喜欢吃特色菜,我知道,我肯定劝不住你,就不多费口舌了。”
两个自幼相识的女人,真正斗起嘴来,有说不尽的话。
谁都赢不了谁,却让旁观的两个陌生男人觉得有趣。
杜风倒了酒,推一杯给周生辰。
他笑着婉拒了:“抱歉,我不喝酒。”
杜风不以为意:“意思意思,抿一口。”
宏晓誉也不以为然:“男人认识,都要多少喝一些的。”
周生辰略微思考了会儿,拿起酒杯,可马上就被时宜拿过去。
她看了眼宏晓誉:“不许逼他喝酒。”
“啊?哪里有逼,”宏晓誉哭笑不得,“我只劝了一句,就一句,我的大小姐。”
时宜拿起酒杯,凑在鼻子口闻了闻:“酒精含量不低呢。”
她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宏晓誉真是被她这种维护周生辰的态度气死,轻轻用筷子敲了敲她的杯子:“过分了啊——”
杜风笑了:“这样吧,我们就放过你老公,不过……”
时宜怕他们再说什么话,让周生辰为难,竟然没等杜风说完,就自己喝了一大口。
谁也没料到,就都没拦住。
待她放下杯子:“好了,我替他喝完了,你们不许再提要求了。”
宏晓誉知道她也滴酒不沾,看她这样是认真了,不敢再造次,忙抚了抚胸口:“这才是真爱啊,我和你比,差远了。”
她笑:“初次见面,没关系的。”
她知道自己护周生辰,护的有些不给好朋友面子。
可是她就是看不得他受一点儿委屈,哪怕微微蹙眉,略微犹豫,她都不愿意看。
时宜又去喝茶水,压下让人不舒服的酒精味道。
她搭在椅子边沿的手,有温热覆上来,周生辰握住她的那只手,她偏过头看他。感觉的到,他正在把自己的手攥在他的手心里。
他不是个在外人面前,能坦然表现私人感情的人。
所以时宜只是抿嘴笑笑,暗示他不用说,自己知道。他想说的,自己都知道。
他有些责怪,也有些自责的意思,估计是怪她忽然喝酒,而他又没来得及拦住,眼神略严肃。时宜低头笑了笑,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忽然就联想到,是不是在实验室里出了什么事故问题,周生辰也是这样的神色?
时宜当真是没有半点儿酒量。
离开饭店的小楼时,她已经有些面颊泛红,笑的表情始终收不回来。所以人有喜事,总喜欢喝几杯,就是这个道理吧?她带他去听评弹,因为这次比赛的工作人员、参赛者和媒体人都在下午离开了,这里只有几个因为各种原因被景区免费招待的散客。
台上评弹声声,台下一排排的长椅,几乎都是空着的。
他们坐在西北的角落里,她起先靠在他肩上,后来借着那几分酒意,慢慢滑下来,躺在了他的腿上。就这么仰头看着他,百看不厌。
周生辰被她看了会儿,也就手臂搭在前座的靠背上,额头低着手臂,低头去看她。
或者说是,让她更自由、更尽兴地看自己。
他穿着纯黑色的有领短袖,脸刮的很干净,非常干净。
也许因为常年简单的实验室生活,所接触的、所做的都是和研究有关的,他丝毫都没有一个三十岁男人的样子。最多像是二十几岁的研究生。
时宜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今天上午,这里还有些……嗯,新长出来的。”
周生辰兀自一笑:“是不是上午刮到你了?”
他问得很清淡,她却浮想联翩,脸更红了,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