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湘东确实已经报了警。接到唐亚楠的电话时他正好在附近,先飞车赶来了,车上通知了公安局,让严格保密的基础上立即派人过来。
肖白梅觉得手中极力想阻止的胳膊越来越生硬,几乎感觉到他手指扣动板机前散出的戾气。急,一口咬向方贵全的胳膊。生硬的肌肉没怎么进口,被铁硬的另一手很不留面地推开。“滚一边去!”
郝湘东沉静地开口,威严而不失分寸:“你,要是伤了我们中的任何人,你都死定了!如果,你现在马上逃走。逃了,藏起来,警察找不到你可能就不了了之,有很多案子不就是这样嘛?但你要是伤了我们,你应该知道,他们就是挖地三尺也会挖出你来的,绝对让你消遥不过一个月!就算有我陪你死,你真现在就想死?我这是给你的忠告。你想想。”
窗户。被一阵劈雷劈开一般,破碎的玻璃声伴着几个矫健的身影一块落于室内,荷松实弹地对准了卫生间方向。门从里面打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关海涛又带着几个人冲进来。
郝湘东趁方贵全一松懈时,猛劲打开他的胳膊,闪向一边。但方贵全手中的枪还是响了。郝湘东呀了声,应声扑到。肖白梅与唐亚楠一起惊叫。方贵全提起唐亚楠来,挡在自己身上,手抢顶在她太阳穴,往外走。
关海涛一眼认出方贵全。正是t市公安一直无力捉拿,真就要不了了之的犯罪嫌疑人。“方贵全,你以为这样就能跑得了?”
“你们谁敢动,我先打死她!”
方贵全知道这样也不会跑得了。不打死这个女人他跑不了,打死这个女人他更是倾刻完蛋。
对峙着,拖延着,时间一刻刻消失。室内,所有的生命犹存,是这场时间消耗战的唯一成果。
门外,急匆匆又跑进两人,是从香港刚刚回来的市委书记张振和纪委书记赵铎。没等下车。张振就收到公安局长的请示电话。便直接赶来现场。
张振锐利地盯着方贵全,走到关海涛身边,声音低沉,可字字震动着关海涛的耳朵:“绝对保证唐主任安全!不惜任何代价!”
关海涛眼睛仍然盯死方贵全,手中的枪也一动未动的瞄准着他。不惜任何代价!也就是包括让方贵全死!他脑子里盘桓着这句话。这正是他一直下不了决心,并不太敢就决定了的事。
关海涛分毫着移动手中的枪口,肉眼几乎没有觉察。一点点确定着方向,最后定于方贵全的眉心。那儿,错着唐亚楠的头顶一指厚的距离。
关海涛手中的枪果断的一声,所有人的心都惊悸一下,不知道这颗子弹最终去向哪里。直待方贵全似乎惊愣地呆立了一会儿,额前汩出一股黑红的血液,双臂松动开唐亚楠,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肖白梅才确定发生了什么。握住嘴巴,有些失声,望着地上的方贵田,满脸抽动。
关海涛这边紧急行动。抬着左肩中枪的郝湘东急往外走。送医院。唐亚楠在张振的手握到她肩上后,泪水下来,扑到怀里,把脸埋进去。
这是可能理解的举动,受惊吓后的唐亚楠自然需要组织安慰。
赵铎却感觉到一些异样,那异样来自张书记瞬间的表情。在唐亚楠扑进怀里时,嘴角抽动一下,眼睛,似乎也一下红了。张书记不是这样柔弱善动感情的“组织”,那表情,很似一个男人为他心爱的女人心疼时的感觉。赵铎凝视二人,数秒。
张书记扶着唐亚楠往外走,走过赵铎身边时,交待:“你处理好这儿。所有知情人员都要对此事严格保密,不得肆意传扬。这是政治任务!”
“是。”
郝湘东伤不严重,取出子弹,包扎好伤口,输了二百cc血,基本无碍。但还是住在特护房,有专门的特护人员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此外,唐亚楠很快就调节好态度,暂时把工作重心移到了医院,郝湘东的病房。
相关知情人员都来慰问过。没见郝湘东的一个家人。他不让说,说怕惊了老太太。唐亚楠看无大碍,便依他,不说,可更尽心陪侍。张书记来看了多次,一呆会很长时间。
郝湘东自笑起来:“这规格也太高了,张书记和唐主任亲自给我陪床,我得多躺几天才行啊。”
张书记也笑:“主要是唐主任忙,办公室的事千头万绪,唐主任不在那,大家一下都不知怎么办好了。我闲。唐主任日理万机都放下工作陪在这儿,我怎么好不来陪陪。”
唐亚楠噘嘴一笑:“郝副市长等于救我一命,我就是被开除也得陪到出院!
工作上的事爱怎样怎样。”
张书记道:“唐主任是终于得到机会呀,可以日夜陪着我们年轻英俊的郝副市长。”
“嗯,我还想以身相许呢。等郝副市长出院了,我就给组织打报告。还请张书记到时一定批准,成全。”
“这事现在不兴组织干预了,你真要那样想,得先问问人家郝副市长同不同意。”
“郝副市长您同不同意?”唐亚楠真就笑脸问过去,同时把削成掰的苹果,用把小叉子叉起一块递与郝湘东。
郝湘东接了,看看他们,嘶了声。“我怎么听着有股怪味?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张书记在吃我的醋,怪唐主任多陪了我呢。张书记您是这意思?”
张振哈哈笑。唐亚楠把一块苹果也递与张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