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阑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反而嘿嘿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乐雍如听得毛骨悚然。
“笑啥呢,这玉哪来的?”乐雍如拿过玉,掂了掂份量,又微微举起,阳光照射在上面,丝丝血纹纤毫毕现。“这不是玉吧?”
石井咦了一声:“能否让我看看这块玉?”
乐雍如看向萧阑,见他点点头,才把玉递给石井。
石井拿着玉仔细端详,脸上古怪的神色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又马上恢复平时谦和有礼的笑容:“萧先生,您这块玉是从哪里得来的?”
萧阑随口胡诌:“地下挖出来的明器。”
石井眨眼:“明器是什么?”
大多数中国人都听不懂这种行内人才会明白的黑话,更勿论一个日本人了。
乐雍如说:“就是死人的陪葬品。”
石井恍然,又追问:“是哪座坟茔,能否告知?”
萧阑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石井察觉出自己的急切,不由歉意一笑:“实不相瞒,家父很喜欢收集古玩,尤其是中国的,我从小耳渲目染,也就喜欢上了。”
“喔,我是在北京潘家园淘的这玩意。”
石井信以为真:“潘家园在哪里,是哪座王侯的坟墓?”
萧阑神情严肃:“潘家园历史悠久,博大精深,位于北京东三环南路潘家园桥西南,我这东西就是在那里买的,10块钱一个,不讲价。”
乐雍如扑哧一乐。
石井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想发火又觉得没风度,只好悻悻而去。
乐雍如对萧阑竖起大拇指:“在日本也没什么人敢惹他的,你真行!”
萧阑作娇羞状:“跟日本帝国主义作对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乐雍如嘿嘿一笑:“我也看那家伙不顺眼,平时拽得跟什么似的,要不是家里跟他有生意往来……”
他没往下说,萧阑也似乎没注意,转身就要回房间休息,乐雍如拉住他。
萧阑转头。
阳光下乐雍如笑得半真半假:“那个贺渊是你的老情人?如果他不喜欢你,不如改投我的怀抱吧?”
晚上的鄱阳湖显得格外宁静,出外捕鱼的人都上岸休息了,点点渔光一直沿着岸边蜿蜒下去,晚风徐徐吹拂,有种安抚心神的力量。
石井跟小岛仁他们也离船休息去了,约定明早再来,那对俄罗斯男女则到附近的小镇上去游玩,船上只剩下几个人,静悄悄的,与周围夜景融为一体。
萧阑走出船舱的时候,就看见贺渊站在甲板上,背对着他,一袭黑衣黑裤,冷凝沉稳,如同初见时一般,掀不起半点烟火气息。
他走过去,没话找话开始搭讪:“哈喽帅哥,一个人吗?”
贺渊没作声。
萧阑的声音轻了下来,面容隐在黑夜中,看不清是否像平日那样没心没肺:“你真的都忘了?”
贺渊冷冷看着他,还是没说话。
萧阑穿着单薄的衣衫,被夜风一吹,觉得有点冷,两人的位置本来靠得极近,但此时此时,他感受不到半点贺渊身上传递过来的气息。
“我走了。嗯,还有,”萧阑忽然想念起学校,想念刘教授和同学们,想念那个对他一脸不耐烦的陈白,忽然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待了。“祝你幸福。”
他转身就走。
手臂被抓住,然后,手心被飞快地用手指划了几道,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对方就松开手。
“萧阑!”是乐雍如的声音,他也从船舱里出来,后面跟着姚桐。
姚桐一见他们俩待在一起,神情就有点紧张。
“渊!”她疾步走上前,拉起贺渊的手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没。”贺渊言简意赅,表情冷淡,挣开她的手,走向船舱,姚桐神色一滞,忙追上去。
“你怎么了?”乐雍如见萧阑有点心不在焉。“旧情难忘?”
萧阑摸着下巴:“如如,你对石井了解多少呢?”
乐雍如嘴角一抽:“你喊我什么?”
“如如啊,要不你喜欢乐乐?还是雍雍?我觉得如如很好听啊,你不喜欢吗?”
“……随便你好了,石井,我跟他是大学同学,不过只一起读了两年,后来是因为家里生意的关系又碰到他,这才再联系上,你问这个做什么?”
萧阑眨眼:“我觉得他像是为了找什么东西才会有这次打捞的?”
“你也发现了?”乐雍如像是一点都不意外。“其实这次我想参与,他本来还不大乐意的,后来不知怎么就肯了,我也是想借着出来散散心,避开家里那些烦心事,来了之后就发现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除了那对俄罗斯男女,其余的人,只怕全是各怀鬼胎。”他嘿嘿笑了起来。“那个叫原帅的,没事你别靠近他,他身上有股子煞气,还有那个叫姚桐的女人,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邪门得很,也不知道对你那个旧情人下了什么邪术。”
“邪术?”
乐雍如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说苗人有种巫蛊,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下在男人身上,让他们对自己死心塌地,谁要是移情别恋了,就会死的很惨,我看你那旧情人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