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老实吃自个儿碗里的,别总惦记着旁人的。”
刘氏被她俩一言一语挤兑地屁股有些坐不住,但还是不甘心离开,就片腿上炕跟方氏说道:“二嫂,我刚打大哥家路过,你猜怎么着?大嫂正在家里闹腾呢!”
方氏不爱搭理她,但是见她没皮没脸地凑过来也不好不开口,淡淡地问:“大嫂有什么可闹的。”
“还不都是为了今个儿洗三的事儿,那博源额头磕了个寸把儿长的大口子,血刺呼啦的怪吓人,又因为是磕在额头上,大嫂哭着说怕是以后要磕傻了可咋办,而且她说……”刘氏说着故弄玄虚地说,“而且大嫂说,你家栓子洗三儿本是喜事儿,却害得博源摔破了头,怕是因为八字儿犯冲,打算找人来给掐算呢……”
刘氏的话还没说完,方氏就已经变了脸色,一叠声地问:“博源为何受伤?跟栓子的洗三儿又有啥关系?”
“呦,二嫂这还不知道呢?”刘氏当即把白天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跟方氏学舌了一边,还意犹未尽地说,“啧啧,二嫂你是没瞧见,咱爹那一巴掌打得可当真是不含糊,要说咱爹也是个怪人儿,人都说隔辈儿疼,咱爹是不疼儿也不疼孙子,一个不乐意上手就打,我记得你家博荣小时候也被咱爹踢过一脚是吧?”
方氏哪里还听进去她后头的话,只听说小儿洗三的时候泼了阴阳水,还见了血光,就只觉得额角突突直跳,心窝子里像是被人揣进去一块冰,拔凉拔凉地直打哆嗦。
荷花气得爬上炕挤开刘氏,凑到方氏跟前儿帮她揉着胸口道:“娘,二奶奶说那叫响盆儿呢!”
方氏哪里会不懂得响盆儿是什么,但是见女儿来安慰自己,也只强挤出笑容,抬手拍拍荷花的头:“乖,吃饭去吧。”
荷花怕刘氏还要说什么不受听的话,只说自个儿吃饱了,窝在方氏身边不肯下炕。
刘氏假笑着说:“呦,咱们荷花这么跟娘亲近呢!”
“我娘又没给我裹小脚,当然亲近。”荷花毫不客气地把她噎回去道。
刘氏的脸色这下也变得不太好看起来,伸手就往荷花的额头上戳道:“小丫头片子的懂得什么,你芍药姐裹了小脚,以后是要进城去享福的,不用下地干活,还有人伺候……”
“不稀罕!”荷花不假思索地说。
方氏忙搂了女儿往自己这边来,见荷花白嫩的额头被刘氏戳了好几个手指甲印子,也不太高兴地说:“就算荷花说得好听不好听的,弟妹何苦跟孩子一般计较。”
刘氏翻了个白眼道:“就你家闺女恁娇贵?戳两下子都不行?”
杨氏在灶间早就听得屋里的动静,但是正是最后收汤的时候,也走不开,先用灶灰把锅底坑儿的火压住,然后找了粗瓷的二碗,搁在热水里烫热,这才撇去锅里的油花儿,只盛那清亮亮儿的鸡汤,装了大半碗,才又把锅盖盖好端进屋道:“荷花娘,先喝碗鸡汤,亲家今个儿刚送来的小母鸡,我熬得火候足,给你下奶补身子用。”
她把碗搁在炕头上,自个儿解了围裙扑打扑打身上的浮灰,对刘氏道:“一吃了饭就到处瞎咧咧,就显你长嘴了?跟我家去早点儿歇着,明日早起还要煮豆子打酱块子,好多的活计呢!”
刘氏闻言满脸不乐意地起身儿,对方氏道:“还是嫂子命好,这会儿坐月子,直接轻快到过年了。”
荷花气得恨不得上去踹刘氏两脚,年前就算再忙能有农忙的时候累?自个儿懒还要在这儿瞎攀扯,眼睛骨碌了一圈,起来张着手对杨氏道:“奶,荷花明个儿去帮奶干活!”
“哎呦,我的好孙女儿!”杨氏闻言乐得眉开眼笑,上前搂住荷花狠狠地亲了一口问,“荷花会做啥?”
“会帮奶看火!”荷花也不含糊地说。
茉莉在地下也道:“奶,明个儿一早我领荷花去帮你架火。”
刘氏见方氏的两个闺女都会讨好人,再想起这几日天天在家哭闹的芍药,就觉得闹心,耷拉着脸道:“荷花才几岁,不跟着裹乱就是好的,还能指望她咧?”
荷花搂着杨氏的脖子,也不给刘氏面子地说:“我又不是金子打的,奶花钱给我烧替身,我就帮奶干活,以后还要挣大钱让奶享福咧!”
这话只有刘氏心里明白是啥意思,杨氏只听懂了半截子,但还是高兴地说:“荷花对奶有这样的心就是难得!”又对方氏道,“我看你刘家嫂子说得还真是准,这荷花可是乖巧伶俐了不少。”
刘氏见嘴上讨不去便宜,脸色更是难看,也不等着杨氏,自个儿就先甩手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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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瑞雪兆丰年第九章小人精儿
夜里家中都睡下,祝永鑫自又是把方氏好生安抚一顿,第二天早起全家已经算是把昨个儿那页揭了过去,只荷花看着博宁手上红肿的印子心疼,翻出家里的红花油细细给他涂上,又帮他呼呼道:“呼呼,不痛不痛!”
茉莉见那印子一宿还没消,心里早就悔得要命,又拉不下脸儿来说什么,只自个儿沉着脸在灶间忙活,量了荞麦面加水揉成团,擀成偌大的圆形薄饼,又切成细条。
博荣把灶坑的灰扒开,又添了些柴,少滴了几滴油,葱花炝锅后,将泡发的木耳、灰菜和切好的菘菜丝丢下去翻炒,又加盐添汤,烧开后小火收汤,最后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