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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凤再一次木钝钝的神魂儿都失落。
她贪恋着与瑾煜在一起时那一幕幕或长或短的美好,那一次次或有心或无意的交集……即便她爱上万瑾煜注定是一场苦心的纠葛,她也是甘之如饴的。
她忽而这样想着,念着若是她一开始便与这万府里其他的下人们一样,并沒有身负着的那一份父母自幼便灌输、便再三叮嘱她深记牢记的使命,若是她可以成为一个自由的人,那这一切该有多美好呢?
如果当真是那样的话,她便可以无所顾虑的倾心一爱,去毫无保留的爱大少爷,把自己彻彻底底的、完完整整的全都交给他处置,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对他专心致志、莫逆一二。
但设想只能是设想,假设也只能是假设。到底她做不到,那么这样的凤凤还有沒有得到幸福的机会、还有沒有资格承担大少爷这段单纯美好的爱情?
登地一下,大太太当日对她所讲述的过往又在凤凤脑海里浮动。若她不知还好,偏生她知道了,那这便真可谓是一个再也打不破的魔障,就此在她心底蜷缩蔓延、时不时作弄起來。
万老爷曾与大太太有过一段纯粹且唯一的爱,这与此刻的瑾煜同她是何其的相似呢!大太太出身高贵,是历史悠久、有口皆碑的太原王氏一脉的女儿,这等尊贵且门当户对的姻缘都能落得个时今这般凄楚颓荒的下场,何况是她这么个卑贱的丫鬟、却想要高攀那明珠一般璀璨高贵的名门望族里的嫡传大少爷?
凤凤心中一凛,抬目时见已至了怀月堂的地段。她便抿了唇角收住了心走进去。
她原想着去二太太屋里看有沒有什么事情,又转念着二太太才给她安排了宿处、她该去多熟悉熟悉坏境,便折步往后方下人跻身的厢房处走。
可是才行入了后方圈起的小院,就听到一个婆子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夹杂着女孩子抽抽噎噎的哭腔!
凤凤心中一动,心道这是又不知道哪个婆子、妈子在欺负那些不麻利的末等丫鬟了!她最初时在太太堂里时也是末等的,对这行径自然知晓个一二,恼不得蹙了蹙眉微叹口气,旋即加快了步子疾行进去。
果然是一个泼辣的婆子正拿着竹板打那跪在地上的丫鬟,凤凤瞧了一眼觉的这丫鬟有些熟悉,思量间甫又一定,这跪在地上、眼角挂泪的小丫鬟,不正是当晚翻盗二太太的首饰盒、被她拦住并叫到房里说了好一通话的绿玉么?
心思甫至,凤凤颔首叹了口气,心道着不知这绿玉又犯了什么错处,惹恼了这婆子结果被悄悄的擅用私刑!她瞧着可怜,又加之这绿玉与自己怎么也算有了些机缘,便又加快几步走过去,对那连打带训斥的婆子扬声喊了句:“这位妈妈,呦,却怎么了好端端生这样大的气?”
一跪一立的两个人陡闻人声,全都下意识打了个激灵!那婆子甫然转目,见是凤凤后定了定心。
而绿玉抬眼瞧见是凤凤,那挂泪的面目却愈发显得滢滢,竟是“哇”一声哭了出來,似乎此刻已然受了无比的委屈、又终于盼來了天降的救星!
这看的凤凤心里又是一柔,她素受不得这般的场景,又定了下心神,即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