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皱眉,“我也在想,到底要不要带着小九,此番所有的皇子都要跟着去的,宛妃的小八也要一路跟着,小九比小八小了一岁多,我有些担心,可若只是将他一个人放在宫中,我也是十分担心的,半个月的时间,只怕我会日日挂心。”
燕绥到底还是太小了,只可惜这一次宫中所有受宠的妃嫔都要跟着,太后也没有可以托付之人,想了想,太后干脆道,“莞丫头,不如你跟我一道走?”
秦莞微讶,“跟着太后一道?”
太后点点头,“是呀,跟着我的銮驾一道,到时候将小九带着,我犹豫便是怕外面太冷太累,让他得病,让你跟着我们,届时住也和我同住,离得近,一旦发现有何不妥也来得及诊治。”
别说照顾燕绥,便只是照顾太后的身体秦莞也不会不从,何况如果跟着燕绥一起,或许还能发现些什么,秦莞心头急跳一下,当下便点头应了,“好,既然如此,我回府和大伯母说一声,只是不知合不合规矩?”
太后笑,“我说的话,便是规矩。”
太后满面慈笑,可这简单八个字,却隐隐可见其年轻时候的气势,秦莞心中安定下来,便陪着太后往御花园更深处走去,然而刚转过一道拐角,却见几道人影站在花圃之内,四五个貌美的侍婢正围着一人,而中间那人一身火红的裙裳,正舞着手中的一把短剑,她疾步如风,箭势如虹,衣袂翩飞之间,一连串的剑招流风回雪一般的悦目。
很少有人能将舞剑舞的这般好看——
太后和秦莞的脚步一顿,一时都微微惊讶。
而很快,中间那人停了下来,她一个漂亮的旋身,人和剑,都安安稳稳的定在了当地,她雪白的肌肤之上流下两滴香汗,一双极近透明的眸子亮如寒星。
“好好好,公主的剑招越来越美了!”
“是呀是呀,公主舞的真好看!”
这话一出,拓拔芜的神色一下子变了,她眉头一皱,收剑做怒,“什么越来越美了?什么舞的好看!我这是实打实的真功夫,是能夺人性命的杀招!”
几个侍婢面色一惶,连忙低头,拓拔芜一转身,却看到了太后和秦莞。
她将短剑一扔,一个侍奴忙不迭接住,然后,她便大步朝着秦莞和太后走了过来。
见她走来,秦莞眸色微亮,秦朝羽是天香牡丹,仪态端华,步履聘婷,妖娆的红裙在她身上从来妩媚华丽绝艳,而这拓拔芜,却是冰雪之国的业火红莲,她大步流星而来,红裙灼烈,绚烂,亦飒然纯粹,秦莞看着她,隐隐想到了比她还要果决利落气概吞云的岳凝来,一回神,拓拔芜已经走到了她们跟前。
“拜见大周太后。”拓拔芜行了一礼,直起身子来。
秦莞便也福了福身,“公主殿下。”
太后笑道,“没想到公主在此舞剑,公主可是日日舞剑?”
拓拔芜点头,“正是。”说着看着秦莞,“这位可是哪位郡主?”
秦莞失笑,太后也笑道,“不是的,她是我们大周的医仙。”
太后卖了个关子,拓拔芜果然微讶,“医仙?”
太后点头,“是啊,她本出自忠勇候府秦氏,一手医术,绝世无双。”
太后委实将秦莞夸得大了,然而当着拓拔芜的面,秦莞却不好拂了太后之话,谁知拓拔芜却道,“既然是医仙,可能治相思之疾?”
秦莞和太后皆是一讶,拓拔芜便道,“太后娘娘和秦姑娘,可知睿亲王世子殿下在何处?”
相思之疾,睿亲王世子殿下……
秦莞心头微窒片刻,太后亦奇道,“公主殿下此话何解?莫非公主殿下认得燕迟?”
秦莞自然没忘那一日听到拓拔芜说的话,今日拓拔芜再问,就更是确定了她心中怀疑的,可她怎会对燕迟有相思之疾?!
燕迟分明说过,他从未对人动过心思。
“我的确认得睿亲王世子殿下——”
“公主殿下,咱们该回去了。”
拓拔芜话音刚落,便有婢女上得前来,且还是催她回去的,拓拔芜不耐的看了那婢女一眼,“既然见到了太后和秦姑娘,怎好随便回去?”
几个婢女都是北魏人,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太后和秦莞,低声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说过,让您稍安勿躁。”
拓拔芜轻哼一声,“这个我自会和太子哥哥说的。”
说完又看着太后,“我的确认得世子殿下,此番来北魏,也是想见世子殿下,太后娘娘,为何这几日宫中不见世子殿下?”
太后略品味了一番,笑道,“都说北魏人素来直接好爽,今日一见果然不虚,燕迟有官职在身,并不会在宫中久留,许是他这两日正有要务在身,未得入宫。”
说着又道,“公主想见燕迟,是想做什么呢?”
拓拔芜闻言却一扬下颌,“这是我的私事,还请太后原谅我不能告知太后娘娘,那……太后娘娘可能告诉我,睿亲王世子殿下在何处当值?”
太后摇头,“这个哀家可不知,公主殿下可去问皇上。”
拓拔芜唇角微抿,她怎么可能去问皇上,太后是内宫妇人,所以她才大胆一问,若是问皇上,岂非兹事体大……
拓拔芜懊恼的皱了皱眉,“那,我改日再问。”
说着后退一步,抱拳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