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兮一听这终身流放四个字,被吓得彻底失去了理智,疯狂地哭喊尖叫。要不是因为之前被打了二十大板,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她肯定已经扑上去一通乱撕乱打。
她无法相信她竟然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救她的人明明说过这件案子肯定能赢,就算不能完全把罪名栽到谢渊渟的身上,太子府的名声也会大受影响,那她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到时候她也不用真的进太子府为妾,作为报酬,对方自会安排她嫁进她梦寐以求的高门贵族。
而且对方还让她放心,他们会在背后给她撑腰,保证她除了开始时那二十大板以外,不会有任何事情。
可是她现在都已经被判了终身流放,眼看就要被扔进大牢了,对方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救命!”唐念兮突然朝着衙门口外面的人群大喊起来,“你们不是说过我不会有事的吗!快救救我啊!救救……唔……”
两个衙役上去,堵住她的嘴巴,把她从公堂上拖了下去。
太子妃一看唐念兮这个样子,像是她背后还有人指使,想要把人拦下来,问出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宁霏对她摇了摇头。
“母后不用问了。”她压低声音道,“我知道她背后是谁。”
这次对于谢渊渟和太子府的诬告,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败坏太子府的名声。对方准备的证据都相当有力,即便凭着这些证据,仍然无法确凿地给谢渊渟和太子府定罪,但只要太子府无法完全洗清嫌疑,外面对于太子府的恶性议论就肯定少不了,而且还可能引起建兴帝对太子府的搜查。
刚才她听见唐念兮说出谢渊渟背后的那道疤痕时,就让京兆尹传太子府的下人过来,让唐念兮陈述案情,其实一直都是在为谢渊渟拖延时间。
谢渊渟在她旁边,趁着她在说话的时候,以传音入密之术,给衙门外人群中他的下属传话,让他们去抓了衙门外面等在那里的唐念兮的丫鬟宝珠,逼问出唐念兮的私密特征。
后来赶到的那个侍卫,其实也是安插在太子府里的九重门的人,同样利用这段时间,在那个侍卫的后背上伪造出一道疤痕。凭九重门的易容术,这假疤痕水洗不掉手抠不掉,肯定没那么容易被识破。
至于谢渊渟后背上的那道疤痕要掩盖掉,就相对容易得多。九重门的人在外面以小弩箭射了一小片易容胶过来,他借着坐在扶手椅里面的遮挡,暗中迅速地把易容胶贴到背上,他背上的疤痕就看不到了,也不会有人敢上来细细检查他的后背。
这一切都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内完成。在外人眼中看过去,他们几个人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过,也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话。这样才能完全洗清太子府的嫌疑。
当然,能把他们逼到这个份上,对方也绝不容小觑。
有这种手段本事,而且又冲着太子府来的,除了庆王以外,不做第二人想。
太子府刚出了一个唐念兮这种货色,立刻就被庆王利用,拿来对付太子府,说明庆王对于太子府的关注极其密切,而且同样是揣测和把控人心的高手。
唐念兮也不是没有心机的简单人物,但照样是被庆王玩弄在鼓掌之中,骗得团团转。
京兆尹给唐念兮判多长时间的流放,其实并没有意义,因为唐念兮从被庆王利用的那时候起,就注定她已经活不长了。
而且她在最后还乱了阵脚,犯蠢地对外面大喊大叫让人来救她,就算庆王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份暴露给唐念兮,他也不会留着这个隐患,肯定是尽早杀人灭口。
果然不出宁霏所料。在他们回去之后的第二天,刑部大牢里面就传来了唐念兮暴毙在狱中的消息。
太子听说了唐念兮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后,心有余悸。
“这次幸好转危为安,以后要加倍小心了。”
“我感觉这只是庆王的一次小小试探而已。”宁霏神色凝重地说,“他真正的手段应该比这更加可怕得多。”
太子长长叹息了一声。
对于皇位,他其实从来就没有什么兴趣,若是可以的话,他情愿让出这个位置,给谁都好,只要能换一个清静和安宁。
不用在权谋漩涡之中挣扎沉浮,不用跟自己的父兄血亲厮杀得你死我活,不用每天无时无刻都在防着别人的算计和陷阱,不用担心自己的家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可这是不可能的。他小时候也曾经有过这么天真幼稚的想法,但转眼之间就被现实残酷无情地碾碎。
身处于他这个位置上,没有任何退路,哪怕不为野心只是为了自保,也必须斗倒每一个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人,才有机会成为最后的幸存者。
要么为刀俎,要么为鱼肉。
身不由己。
……
庆王府。
书房里面,一个穿着一身素色衣裳的年轻女子在书桌前悬笔写字。
她挽着已婚妇人的发式,脸上带着一层白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见容貌。但是只看那纤细窈窕的身材,活脱脱就是个绝色美人,气质更是十分高雅脱俗,隐隐带着一种罕见的灵气,坐在那里写字的姿态,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书房的门开了,庆王从门外走进来。
这个最近刚刚在朝中崛起,和太子一派成对峙之势的皇子,看过去跟以往没有什么两样。一身宽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