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老二见状,朝鲁能使了个眼神。鲁能抽刀在手,越席而上,大喝一声便向苏执砍去,苏执本就心中仓皇,方才又亲见他残杀兄弟,刀身上血迹尚未晾干,立时便慌了神,哪里还知道躲避?便在此时,身侧人影一闪,正是陆离抽刀上前,她知鲁能凶悍,深恐苏执有个三长两短,当即抢身迎出。只听“当”的一声响,鲁能手臂一震,大刀几欲脱手飞出。陆离笑吟吟地说道:“执弟退下。”鲁能未料到这个娇怯怯的少女有这般能耐,心下一紧,喝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敢来管老子的事?”陆离嘻嘻一笑,指着卜老二说道:“你们方才不是认了他为带头大哥么?本姑娘要管也是管他的事,怎么成了你的了?莫非你也要以下犯上、谋权篡位?”陆离伶牙俐齿,这一番话说得鲁能和卜老二皆是一愣,鲁能忍不住回头看了卜老二一眼,便在这时,陆离右手一翻,三道银光闪过,分别朝卜老二、鲁能、边航民咽喉射去,她此举旨在一击必杀,银钉去势犹若流星,三人哪里来得及躲避?立时被射个正着,咽喉处鲜血狂喷,皆是一声未哼便仰面倒地。陆离眨眼间便击毙三人,血溅满堂,出手凌厉已极,实是令人可怖,众山匪无不骇然大惊,皆推案而起,连滚带爬退到坪中一角,操起兵刃全神戒备。
苏执与陆离并肩站在一起,此时见场面大乱,亦是紧张不已。他眼神扫过瑟瑟发抖的山匪,忽觉眼睛一亮,一个风姿绰约的女郎在人群后飘然而过,那女郎转过头来,又朝苏执妩媚地一笑,笑意中又似乎带着一丝嘲弄之意。苏执与她目光相接,只觉得眼前一阵昏眩,胸口如小鹿乱撞,原来此人正是先前在山后矮房中见到的裸身女子。苏执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去,等他再抬头时,那女郎早已消逝不见了。便在此时,苏执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两位好身手!让老头子试试如何?”苏执一惊,说话的却是那端茶送水的胖老头,但见他缓步走上前来,双眼紧紧盯着苏执,苏执见此人身材矮胖,面貌和善,不由得有几分好感,说道:“我二人本领低微,不是老人家的对手。”胖老头笑道:“苏少侠不想动手也罢,只需将身上之物留下便可。”苏执悚然一惊,登时警觉起来,心道原来此人并非此地乡民。
胖老头说毕,便缓缓伸出手掌,朝苏执身上触来。苏执见他动作虽慢,但竟不知该如何闪躲。陆离早知不妙,正欲挥刀出手,宫无名却一闪而近,站在苏执身旁,说道:“公子且退。”。说罢反手将苏执、陆离往后一送,右手伸将出去,与那胖老头手掌相接,两人身子皆是微微一震,起先还并未有声息,忽而一声巨响,两侧桌椅陡然从中劈开,桌上杯盏酒菜乱飞,一个靠得近些的山匪全无防备,被二人激射的掌风撞个正着,闷哼一声,吐出几口鲜血来。苏执大骇,若不是宫先生接下此招,自己早已筋骨尽断、五脏碎裂而亡。
“贾不闻、甄不问!佛魔二仙早已绝迹江湖,可见安大人出价不菲啊!”宫无名冷冷说道。胖老头乃是佛仙贾不闻,见宫无名认出自己,当下呵呵笑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二人自也不能免俗,宫先生不也趟了这趟浑水么?”宫无名道:“二仙可知这少年身上物件的是甚么?”贾不闻冷笑着数声,并不答话。宫无名知不可说,便道:“宫某领教先生神功。”说罢凝心聚力,运气于胸腹之间。胖老头笑容骤敛,浑身一颤,各处骨骼咯咯作响,矮胖的身子陡然间仿佛长了尺余。陆离见状心中忐忑,苏执虽不解其间轻重,但亦知胖老头此击定然非同小可。贾不闻忽地一声暴喝,身子如狮虎般跃起,双掌借一跃之势,向宫无名推去。这两掌又不似方才先抑后扬,起手便是气势惊人,苏执站在宫无名身后两丈有余,犹是感到劲风扑面。初时尚可抵挡,但掌风接踵而至,一浪更强过一浪,苏执便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忽觉掌心柔荑伸来,陆离与他两手相握。
宫无名身材瘦小,此刻如狂风怒涛中的一叶扁舟,苏执近日习练心法颇有所得,见宫无名于对方掌风笼罩之下,犹自岿然不动,便已知宫无名成竹在胸。宫无名为人谦和,内力亦是浑厚醇正,但见他双手一拂,贾不闻便觉自已掌风略滞,仿佛撞上一堵气墙。此人虽自称佛仙,却半点佛家慈悲也没有,动辄以强横内力致人死命。当下见宫无名只守不攻,更是加紧催动内力,源源不断地朝宫无名压将过去,一张胖脸涨得通红,面目也逐渐变得狰狞,不复有佛仙风度。宫无名忽道:“贾先生,你我二人非决死生么?”贾不闻未料到宫无名在这般强压之下,居然还有闲暇开口说话,骇异之下越发不依不饶。宫无名忽地双掌一转,两臂舒张,贾不闻猛觉阻力顿消,双掌陡然间长驱而入,直抵宫无名胸前,登时大喜过望,心道此人终于抵挡不住。孰知一念未毕,宫无名两臂如抱满月,双掌霍地推出。贾不闻脑中嗡地一声响,只觉对方掌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胸口如被重锤击中,身子如离弦之箭倒飞而回,口中鲜血狂喷,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