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后慢慢所站立为数不多的兵将,陆凌希眸中迸出了一抹死灰般的狠绝。
“一寸山河一寸血,宁可战死也绝不退后半步!”陆凌希高举起手中的短剑,哑声嘶喊着,虽然响应的人众所剩不多,而声音的响亮却尤胜先前。与其说是豪言壮语,听上去,却更像是临死前的最后嚎叫!
陆凌希喊话完后,回头亲自点检着犹能站立的人数,以及正在从死人堆里往外爬的伤兵残将。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不过数千人众,而抬头再看向蒙军那边,仍然有着一眼望不到边的人众。这个时候,再不需要陆凌希多说什么!而她也无许再多说什么,只需要拄剑站在这里就可以了。
只要她还在这儿,便不容许任何人踏进云国国土一步!而站在她身后的这数千人众也同样不会同意!
“陆凌希,本王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降还是不降?”
察木多打马上前,用蔑视的目光扫视着陆凌希以及她身后零散不成行的兵将,脸上有高傲,眸中有鄙夷。
“哈哈……察木多,这话你不该问我!”陆凌希仰头哈哈大笑,笑罢一脸淡漠的迎视着察木多施舍般的目光。
“那本王该问谁?”察木多脸上闪过一抹不耐,可为了能由里至外的收服这个倔强的女人,他可以再多问一句。
“哼!你该问问我身后这些用血肉之躯守疆卫土的将士们,问问他们的在天之灵答不答应?”陆凌希冷哼一声,眸中迸出了一抹噬血的冷厉。如果会投降,早便投了,何必等到现在!
“冥顽不灵!”察木多冷哼一声便打马回去了。可意料中的蒙军却并没有很快袭来!陆凌希看着虎视眈眈望着他们,而不进攻的蒙军,不解为何,片刻,她明白了。
察木多是想在意志上打垮我们,用他们的强势威压我们,好向他们伏首乞降!
“察木多,我陆凌希在此立誓,只要我身不倒,便绝不容许你踏进我云谷关城门一步!”
“杀呀……”就在这时蒙军一侧涌来了一队人马,看那滚滚的尘烟,人数不下十万之众。
顿时陆凌希浑身上下的战意益甚!不管你们再来多少,与她与她身后的这数千人众来说,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待那队人马近前,陆凌希才看清那飘扬的旗帜上高高的悬挂着一个陆字!
狂喜袭上心头,可那抹喜色还没有完全绽开,便又冷凝了下来。因为她看清了那些来人正是她强烈要求留守云谷关城的三万兵将,以及云谷关城内的挥舞着镰刀锄头的数万百姓……再有就是那本该在云谷口等候援兵的高杨两位将军以及,老爹!
“希儿……”陆远龙两眼湿润的向着浑身是血的陆凌希冲了过去。如果不是那飞扬的秀发,他都不敢认那就是他的女儿。
“爹,你怎么回来了?”陆凌希鼻子一酸,在这生死关头还能见到亲人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有落泪的冲动。
“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在这种时候,爹怎么可能丢下你孤军奋战。”陆远龙说的豪气干云,没错,先前了解了云谷关的困难时,他是有过龟缩与萎靡,可他终是有着多次领兵作战经验的大将军,会出现那种情绪也只是暂时的。
何况,如今这种情形,希儿一个女孩子都勇敢的站了出来,以瘦弱的双肩扛起了云谷百姓的生死安危,他又岂能置身事外。
“察木多,要战便战,本将军奉陪到底!”陆远龙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单手点指着蒙军队伍中的察木多,一张老脸上满是激愤与怒气。
居然带那么多人来欺凌老子的独生爱女,不亲手把他丫的打落马下,老子就不再带兵。
“一群乌合之众!”察木多看了一眼陆远龙与陆凌希这边的人众,嘴角一撇流露出了浓浓的不屑。
陆凌希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他们从京城带来的十万精兵,都无法与他们同日而语,这些普通百姓怎么可能会是对手。何况里面还有老弱妇孺……当真是全民皆兵,倾城而出了。
“慢着!”眼瞅着混战即将再起,陆凌希踏前一步,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灰烬,双眸晶亮的望着察木多!
“察亲王,你这一场战争你们蒙国已然输了,你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陆凌希话语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蒙国的人全都当成是笑话来听,怔忡片刻便爆出了洪亮的大笑声。而云国的兵将及百姓刚更加的不解,这一役输定的明明是云国呀,他们此番就是报着必死的心来的呀!
“笑话!就凭你这区区几万的残兵败将以及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这是本王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察木多弯了弯嘴角,脸上的笑意未减一分,却又多了一抹讥诮。
“哼!无知之辈也敢贸然带兵出征!”陆凌希挑唇,同时将一个带着怜惜的无知白眼甩了过去。
“臭丫头,有胆你再说一遍!”察木多还没有说话,他身边的察哈尔单刀伸出点指着陆凌希怒目相向。
“呵呵……相必你便是带着倾国之兵前来的察郡王喽!居然与自己的哥哥一样无知。”
“你……”
“且听她说完,临死之人总得要给她一次说遗言的机会呀!”察木多抬手阻止了要破口大骂的察哈尔。
陆凌希也没有矫情,她此举也只是在赌,赌察木多还有一份人性。或者说是赌他还有一份为蒙国着想的良知。
“察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