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就是忍不住要哭。
满屋子的宫人大抵都被我吓到,纷纷退了出去。我扶着床柱哭得不能自己,越哭越觉得哪里都好疼,莫名其妙委屈得要命,愈发止不住眼泪,简直成了恶性循环。
我想着聂彦,想着少帅,想着他原来的那些好,他那么好。只觉着自己当年太作,不可理喻,事事只想自己,遇到问题就要逃避。
如今种种,皆是我错。
我跟自己发起了气,捶了几下腿,依然不能撒气。便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冲到桌子面前拿起茶壶一把摔碎,然后跪坐在地上,捡起碎片就要往手腕上滑。
“住手!”
手中的碎片被人打落,我恍恍惚惚地想要伸手再去捡,却突然被人提起来,又被反手一耳光打在地上。
脸红辣辣得疼,眼泪流得更多了。我脑子里面一片混沌,只觉得难受得厉害,伏在地上继续哭。
宋徵看了我一会儿,还是把我给拎起来,要把我放到床上。可我现在看到床就想到那些噩梦,抗拒得不行。抓着他的衣襟抖抖索索地喊不要,就两个字还喊得断断续续,听都听不清楚。
他在床边站着,我整个人都攀在他身上,如果是猫,大概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唔……”我吸着气要说话,“不……要……”
他作势要把我扔开,我发出一声急促的抽气声,一下子跳到他身上。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可是没什么力气,老是要往下滑。又赶紧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蹭着要往上爬。
总是真是又怕又急,垂死挣扎。他等我一个人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拖住我屁股,抱着我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走到软塌边。
我不敢说话,忍着不哭。就是老抽抽,忍都忍不住。
他坐下来,就着抱我的姿势把我放在腿上,一边抽出汗巾给我擦擦脸,一边问我话。我号了半天,嗓子疼得说不清楚,他让人上茶,喂我喝了几杯,我才算缓过来了一些。
“怎么了?”他搂着我,温温和和地问话,就像以前那样。
我才哭了一场,脑子里都是棉花,又胀又软,得了他这点温柔就想撒娇,也不管姿态难不难看。手搭在他肩膀上不放下来,抽抽搭搭地说话。
“……不去……床上……”
“为什么?”
“要……做噩梦……”
搂在我腰上的手臂突然发力,我有些懵地看了他一眼,只是眼睛里面都是水,不太看得清楚他的脸色。
莫名有些怕。
“什么样的噩梦?”
他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