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只是在尽力招揽能帮助他们的冒险者。
“还给你。”海象人仔细摸了一遍自己的腰带,有些尴尬:“嗯,没错,都在这儿了。”
查理接过银币,海象人诚恳道:“法师,我们现在很需要像你这样的人,你真的不能多留一段时间吗?或者为我们多做一些那种东西?我们有很多海里的特产,其中好几样,像你这样的法师用得到。”
查理摇摇头:“抱歉,我实在有急事。”
海象人虽然失望,但没再多说什么。他看看查理的飞毯:“你是要往北边去吗?”
查理眯起眼望向东北方,那是龙眠神殿所在的方向:“是的。”
海象人顺着查理的方向看去,担忧道:“这段时间,有蓝龙在北方徘徊。他们统治了天空。飞毯恐怕不好通过。”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我会低空飞行。”
“就像现在这样?”海象人点点头,指向默亚基港的北方、指向雪地黑乎乎的树林,“岸上的树林里没有龙,但那是狼獾人的地盘,还是得小心。祝你一路平安。”
“你们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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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齿城的深夜里,有酒馆的喧嚣;大白天,则有四面八方而来的客商与热闹。只有天方刚泛起鱼肚白的这一会儿,喧嚣止息,热闹还没开始,这座中立港口城,才会显露出一份疲惫后的宁静。
地精卫兵已经换过班,在清晨凉爽的海风里巡逻来去。他们每一个都全副武装,手里抓着钉锤,要上挂着投网。它们长着大鼻子、长耳朵和尖下巴,高高的颧骨上,是深凹的眼睛,目光尖锐、锋利。
没有人会平白去惹这些小个子。他们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荆齿城城南,有一道山崖。崖上是城里最好的旅馆,以及出城通往南部沿海的大路;崖下是嘈杂拥挤的工匠区与店铺,夹杂着几家价格低廉的旅馆,颇受水手们的喜爱。
其中有一家,叫做“甜香湾”。
甜香湾的房子上了年头,被海上常年吹来的风推得斜斜外向西边。名字虽然带了一个“香”,其实旅馆里面每一个角落,弥漫的都是炖肉汤、酒、汗臭和暧昧不明的体味。
一楼的走廊转弯处,有一个独立的小单间。小单间里没有壁炉,唯一的住客裹着旧毛毯,刚刚从几个空箱子拼成的床上起身。
这里本是杂物间,所以老板在收了年轻人二十几个铜币后,很大方地就让他租用了一个晚上。
杂物间的两边,都挨着大房间。大房间里诸多住客,昨晚闹腾了一晚上。尤里不挑剔,所以他休息得并不坏。但那些大声的嬉闹与放肆呻吟,令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像在远远地看着一场戏。
要是查理在这儿,被这么难闻的气味熏着、又挨上了这样子的临时邻居,早就火大了。唔,像野猫猞猁之类,“篷”一下——炸毛。
但是,查理已经不在了……
尤里额头抵着自己的膝盖,一动不动。轻微的呼吸,几乎无法察觉,令他整个儿毫无存在感,仿佛消失了。
外面的走廊上经过一群水手与妓女,嘻嘻哈哈,打情骂俏,甚至就在正正经过门口那几步,不知谁的粗糙的巴掌,拍在了一个丰腴的臀部上。
惹起一句笑骂,一片起哄。
尤里木然听着那些人远去,抓起瘪瘪的行囊,往肩上一甩。
他决定买点干粮,然后离开这个旅馆,立即启程。
远祖的灵魂佑护着这片土地。逝者并非消亡;他们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而故老相传,被思念的逝者,有时会拜访思念者的梦乡。
所以……
他伤心也好,颓丧也罢,复仇也好,迁怒也好,甚至几年或者十几年后另有新欢,查理都不会生气。
但是如果他变得和这些水手一样、变得沾满了这种混浊的气味,那个家伙肯定会对此惊恐万分。
然后哭得稀里哗啦,一溜烟地跑掉。
啊,不对,是飘走……
……
“嗨,早上好,你要什么?”
“半打硬面包。”
虽然买的东西多,但硬面包便宜,赚得不多。所以侍者收了银币,无精打采地搬出六条砖头似的硬面包,又找出几个铜板。
尤里抓过零钱,把五条面包扔进行囊,抓着最后一条,迈出了小旅馆。
他咬了一口面包,转头望向城市的西面。
西面地势迅速走高,有一条大路通向城外。从这里,能看到拒马的尖端,那是城外地精卫兵入城路检用的。
沿着那条路往西,就是十字路口。十字路口是水草最肥美的三大绿洲交汇之地。
只是听说,现在那些绿洲都被半人马占了,十字路口全是兽人,牛头人退入了莫高雷高原。所以,要打听五年前消息,恐怕还得过了十字路口,向南走。
去莫高雷,去陶拉祖。
至于肉……
路上多的是。从斑马道科多兽,从鬣狗到迅猛龙,从白胖的虫、壮硕的蚂蚁,到毒蛇的卵,到陆行鸟的蛋。
现在是春天。
他带着一包盐。
卷七 13、碧蓝狙杀者
寒风里卷着细细的雪粒子,扑打在青铜面具上,不一会儿功夫,就凝结成了一层冷冷的薄冰。
查理抬手按上面具。
几秒后,薄冰倏然消失,消失得一干二净。
查理继续驾驭着飞毯,贴着树梢飞行;像一只幽灵一般,轻巧地飘过狼獾人的地盘。
狼獾人的岗哨,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