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博拽着闻澄宇大步朝外走,那原本还在打滚撒泼的妇人哭声一收, 就拽住了潘博的衣袖:“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哥哥!”
周围围观的众人哗然, 发出唏嘘的感叹声,潘博用力地一根一根掰开那抓在他衣袖上的五根手指, 头也不回地快步跨上了等在门口的黑色保姆车。
两个高大男子迅速地离开后, 那夫妇二人站在大厅中间, 失去了自己的对手,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将刚刚到这场闹剧继续下去了。
那妇人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慈母形象, 抓住警察的制服就要给他跪下, 嘴里痛哭着:“潘腾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他什么都不懂,你们行行好, 他知错了!”
那警察也厌烦得不行,嗤笑一声怼她道:“有什么想说的,你去找律师帮他辩护吧, 不过就算到了法庭上,法官应该也不会认他是个孩子的。”
而这边, 潘博坐在了车上,却好像身上的护甲一瞬间被击碎一样,脱力地靠在椅背上, 双手紧紧捂住脸颊,觉得胸口憋闷得快要爆炸,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抬起脸颊,伸手一按将后排与驾驶前排的自动隔断按了出来,脸上又恢复了刚刚在派出所里的面无表情:“你全部都知道?”
闻澄宇早就料到他会问,答道:“是。”
“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们第一次见面以后,当时我以为你是和那帮黑衣人一伙,特地来整程榕的,就派人调查了下你。”
“包括我……只有一个蛋?”潘博说得有些困难,但还是把它说了出来。
“嗯。”闻澄宇嘴里含糊了一句,心里莫名有些心虚,他用余光瞥了潘博一眼,却看不清对方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只好再度开口给自己挽回局面,“去查的人把所有资料都给我了,我就看了。但是不是怕你觉得尴尬嘛,我就没主动说。”
闻澄宇的语气镇定,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中午我想吃大j-i腿”一样。
应该生气的。潘博这么提醒自己,他努力皱起眉头,想要从双眸里s,he出愤怒的视线,却根本表达不出。
他的心里被一种应该称之为感动的强烈情绪所填充,又有一丝丝地羞愧。感动是因为闻澄宇作为朋友,不仅没有觉得他很奇怪,对他另眼相看,而羞愧则是因为,自己明明就已经把闻澄宇当做了好朋友,却从未想过要把这件事告诉闻澄宇,反而遮遮掩掩的。
他看着身侧穿着西装,这套定制的纪梵希因为刚刚一系列激烈的冲突已经布满了折痕和灰尘了,心底的情绪喷涌而出,眼眶立刻s-hi了。
没有多想,潘博侧过身来,一把抱住了闻澄宇。
闻澄宇全身都被施了咒、点了x,ue,动也动弹不得,可唯有心脏疯狂地鼓动着,叫嚣着它的激动和兴奋。潘博的体温、潘博的胳膊用力地紧紧抱住他,还有潘博身上淡淡的柑橘香,香味不浓却牵引着他的鼻子寻找着味道的来源,让他像一只小狗狗一样不停地嗅着。
只是这么被抱着,闻澄宇就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当场晕厥过去了。
潘博的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嗡嗡地道:“谢谢你,真的这句话都快要被我说烂了,但是我这会还是得说一句谢谢你。”
到了最后,那句话的尾音竟是像带上了一点哭腔。
闻澄宇身上的魔咒一瞬间被解开,他不管不顾了,像是害怕怀中的人逃跑一样,将对方紧紧禁锢在胸口,手臂在潘博的肩膀上轻拍,低声地安慰道:“咱俩什么关系啊,别客气了。”
顺便,他又在潘博形状突出的蝴蝶骨上,狠狠地揩了好几下油。
等到潘博情绪平复下来,闻澄宇才低声问:“那你爸妈和你哥哥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