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鸿霄怔怔望着他,仿佛陷入某个久远的回忆,目光迷茫而哀伤。
长久的忧思与征战令他精疲力竭,连日狼狈败逃更使他显出一种穷途末路的死气来——然而那面容纵然憔悴,却仍是极好看,依稀还是当年燕京街头那惊鸿一瞥的风华。
温靖劭避开他的目光,手中枪刃点在他胸口,只消瞬息……便能彻底自这经年累月腐心蚀骨的仇恨中解脱。
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的绵长钝痛,丝丝缕缕纠缠心头,渐渐化作沉沉束缚的枷锁,禁锢得他喘不过气,这痛与恨拖泥带水许多年,钝刀割肉般挫磨着他最后一点温情留念,如今,终于要一刀两断。
犹记当年,知好色而慕少艾,初时眷恋其人姿容惊艳,而后相交愈深,方知高山流水遇知音,愈发泥足深陷,神魂颠倒。
——却原来种种恩爱痴缠,终究只是黄粱一梦,笑话一场。他的愚蠢甚至葬送了唯一至亲的性命。
温靖劭的目光一点点冷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