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就不怕自己不过是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白晚终于转过头,望向江之鸣:“我确定我们的感情是真的。而且,是你先放弃了他。”
“是他这么跟你说的?”江之鸣轻笑了一声,“这么说也没错吧,因为我厌倦了,而他也疲累了。我们在一起太久了,七年,我人生中最好的七年,都是和他一起度过的。”他话锋一转,尖锐地问,“你觉得你和他能坚持七年吗?”
“……”白晚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和傅野才刚刚开始,谁也无法预料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临。
相爱的时候总会许诺天长地久,但他和傅野似乎从来没有这样承诺过。他们只是在一起,每一天,当下,争分夺秒。
仿佛就够了。
“两个男人在一起,最终能走向什么结局?更何况,我还是个大明星,我们都是公众人物。到了后期,不仅这些问题无法调和,连我们的音乐理念也合不到一起去了。我是个歌手,不是专业的音乐人,一直陪他尝试各种音乐类型,到最后,我连唱歌都找不到乐趣了,只好离开。”江之鸣嘲弄一笑,“如果你觉得这是我放弃了他,那就是吧。”
白晚想了想,问:“既然如此,你为何现在又要回来?”
“因为爱啊!”江之鸣笑得更大声了,“你真觉得他爱你?你以为他拒绝了我的投资,接受了你,就是爱你?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这个公司的创建想法、模型,甚至取名方式,都是曾经的我们一点一滴构想的,就算后来我们后来有了分歧,这也是我们的初心。而你,你凭什么不费一兵一卒,就占据了我的位置?”
江之鸣的质问掷地有声,白晚感觉心都颤抖了起来。
“他最低谷、最孤独的时候,是我陪在他的身边,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和他有什么?你们认识有一年吗?他认真追求过你吗?他有正式对你表白过吗?他可以为了我去死,他为你做过些什么?你说他爱你?凭什么?就凭他拿了你的钱去开公司?”江之鸣终于s,he出了最冷酷的一箭,“白晚,别自欺欺人了,放手吧。”
白晚感觉心被穿了个大窟窿,但他不想示弱,更不想认输,特别是在江之鸣面前,无论如何他都要撑住。
他扯着嘴角,轻轻笑了起来:“没事,就算他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我也没关系,我足够爱他就行了。”他凝视着江之鸣,一字一句地说,“江前辈,中国有句老话,破镜难圆,覆水难收,真正该放手的人是你。别自欺欺人了。”
他将这话原原本本地还给了江之鸣,一拉车门,大步流星地走了。
再多待一秒,他的软弱可能就会原形毕露。
他并没有想象中坚强。
白晚回到家,家里亮着橙色的灯,傅野正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离开中海之后,俩人就开始同居了。环宇颁奖典礼傅野没去,他现在已经完全转为了幕后当老板,几乎不露面。平时处理完公司事务就回家待着,要么搞创作,要么给白晚做饭打扫家务。
谁能想到傅大神会洗手作羹汤,而他偏偏很享受这种生活。
“没吃饱吧?那种场合肯定吃不好。”傅野站起来,“今天我做了饺子,还有汤,去给你热一热。”
“嗯。”
白晚走到洗手间卸了妆,洗了脸,坐回餐桌旁。桌上已经放上了热气腾腾的汤和饺子,他低头默不作声地吃起来。
傅野摸着下巴看他,若有所思:“怎么了?拿奖了应该高兴啊,为什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白晚放下碗筷,他其实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对上傅野探询的双眼,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灯是暖的,饺子是热的,眼前人是活生生的,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他释然地笑了一声,低声说:“没什么,饺子好吃。”
自从那次和江之鸣短暂交锋之后,白晚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是他们的竞争仍然激烈,不久之后,白晚得知自己和江之鸣都入围了爱乐奖的最佳男歌手和最佳专辑这两个大奖,最终奖项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爱乐奖颁奖典礼定在十二月中旬,激烈的讨论度给这个严冬带来了无限热力。而焦点基本上都集中在白晚和江之鸣这俩人身上,白晚和江之鸣的粉丝吵得不可开交,连带着傅白西皮粉和傅江西皮粉,也大战了一轮又一轮。
处在话题中心的白晚,其实也是很紧张的。他想要拿最佳男歌手,这是比最佳专辑更高的认可,可是,江之鸣比他资历更老、成绩更多,他没有把握就靠《问心有情》得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