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俺真的不道。对不起。”
张冰很吃惊,为刚才泄恨般的气度羞耻。
“不是你放的信号,那是······”看到吴绳舟低垂的脑袋,张冰不再追问。
这么低沉一点不像第一次见面拌嘴时的他,虽然他挺傻的。张冰凑到路实的耳畔问:“他一直消极吗?”
“他,”路实眼睛转了一圈:“当时旁边的人都绕开他坐,我看他太可怜就坐在他旁边。其实我也没有认识的熟人。”
张冰猛拍路实的肩膀:“你人真的这么好,真不是到部队里练习表演的。”
“表演什么?表演献殷勤吗?你们都是上天入地的孙猴子,还是贪吃好色的猪八戒啊?”路实白了几眼。
其实大家都是一类人,聚在一起挺好。张冰安稳地坐下,像进入透明的玻璃罩,里面安全稳定。
“快去登记。”路实催促张冰。
“不要,我拿这个觉得恶心。”张冰露出鄙夷的表情,极力掩盖心底的瘙痒。他有拿军徽登记战功的想法,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这个总不能烂在手上吧。”路实惋惜道。
张冰瞅准机会:“觉得可惜吗,可惜就给你,去登记吧。”
“你怎么见缝插针,总想硬塞。”
“烂掉不可惜吗,这可是你的原话。”张冰说。
路实摇摇头说:“我有谋没勇,这样的功劳我不配。”
“你真把自己抬得太高,谋我感觉应该不是在黑暗中大叫吧。”
张冰讽刺路实,一来一去斗嘴玩得开心。
“吴绳舟!”张冰唤着名字:“这两枚军徽过会儿登记到你的名下,怎么样。”
“大哥,俺可不值。大哥您的好意能收下,可是这个还是给你自己吧。你刚才没看到,这里的人刚才还抢呢。”吴绳舟粗糙的手推开张冰,示意他小心。
翻来覆去,张冰决定自己拿去登记到路实和吴绳舟名下一人一个。他悄悄走到两条椅子前报告。
“干什么呀。”指导员问。
“军徽登记。”张冰将两枚军徽拿出来,几乎是被夺走。
“你们下车之后的军徽全部作废,谁叫下来的时候没有登记。现在已经晚了,回去。”指导员的声音不尖锐但句句透露出威严,震得人往后倒退。
因为没有敌人,张冰睡了几个安稳觉,直到被摇醒。
“快起来。有人要讲话了。”
黑压压的云盖在天上,将夜色过早地投下。左右满是人群,正缓慢地排出队伍。
“还不快点。”李赵龙拿着喇叭大吼。
新兵们像阴雨天的蚂蚁般整齐高效地排好队等着被训。李赵龙眯着眼睛扫了队伍,得意地笑笑说:“不错,有点兵的样子。”
“你们有人一开始就被淘汰,有人一路赢到被淘汰,有人放弃,有人作假不愿放弃。极少人赢到最后,不过光不光彩自己心里清楚。”
新兵队伍发动晃动,窃窃私语声不知死地冒出来,个个心底有鬼。
“不过,不过,”李赵龙反复提醒,似乎要说什么重要的事:“这只是个实况型的游戏,你们不要太当真。”
这句不明不白的话令所有人都蒙住了,冻结般等待接下来的陈述。
“怎么,这一个个都冻住了。这才刚入冬,就不行了,以后我们还要在雪地里训练呢,到时候可怎么办哟。”李赵龙调侃的声音点燃了新兵队伍的愤怒。
张冰不用看也能感受到周围冒火的气氛。他觉得排长太不可理喻,明明之前说这个算是一种考核,拼死拼活到现在居然得到这种答复。如果不在军队,要是在哪个学校,估计这个排长早被下面的人拉下来狂揍一顿。
“你们可别怪我,毕竟我开始也是为你们好,强者生存嘛。我这个人信奉自然,自然法则就是天理。不过我呢也只是一连小小的排长,连绰号都不统一,刚好那么巧当上新兵营连长,又那么巧我想出了一个馊主意,所以那么巧我就在你们身上实施了。可惜不太巧,上头不同意。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冤。”
李赵龙的表情,在前排的新兵似乎看得清楚,但张冰根本看不见,感觉他整个人都处于无赖状态。不是人民军队的长官都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吗,素质不应该都是优良的吗。可这个满嘴为自己开脱的混蛋怎么能是连长。
无视骚动,李赵龙接着说:“这样说吧,你们被迫参加的三天野外个人考核作废。”
终于,等待久了的这一句引燃所有的情绪。没人能预料到这种情况,都以为军队训练严酷,但起码不会侮辱尊严。而李赵龙的决定让所有新兵觉得自身像围在猪圈里,任人宰割。
满意地看着台下嗡嗡的不满声,李赵龙似乎很享受,没有整顿纪律,就站在主席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在高扬的红旗下,双腿叉开,凑到话筒前说:“过去你们是同学们,现在你们是新兵蛋子们。虽然晚了,但我要说,蛋子们,欢迎来到部队。你们噩梦的新兵训练三个月要开始了。对我,你们肯定有一肚子坏水想吐,恨不能将我淹死。如果你们这么想,作为新兵连连长的我还是很欣慰的,这样的报复想法太可爱喽,在一堆恶狠狠地报复中,想出这个的孩子善良。不过即使想杀了我,在部队有用吗,没用。所以你们要想削我,就爬得高些远点。”
他居然还嘿嘿两声。笑声随着扩音器传出来。
张冰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叫李赵龙的连长到底有什么问题,超出他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