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绳舟沉默了,半响才说:“家里不肯给出彩礼。”
“为什么?”张冰擦擦眼角困出的泪水。
这个动作被吴绳舟看到。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抓着一把灰土,像揪着拉不住的绳索。他面对黄土,每一口气都吹得灰尘四处散播。
“怎么了,怎么了。”张冰连忙拉起他。
“大哥,这么多年都没人同情我。大哥,谢谢你。如果你能看得起俺,可能听俺几句心里话。这些年一直憋在这儿,”吴绳舟指了指心口说:“硌得生疼。”
张冰缄默着。他坐在一旁说:“你说吧,我听着。”
吴绳舟边哭边说,他说自己绝不是私生子。语气不肯定,虚着。他说母亲曾和别人睡了,被父亲抓过。当时父亲去了外地打工,临走前和母亲睡过,为了拿身份证回来。谁知前脚走母亲后脚就干出了那么一桩丑闻。父亲拖着母亲房钱房后地打,那个小三早跑没影。后来母亲怀孕了,但父亲不肯定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总担心万一打掉的是自己的,怎么办,以后要是母亲不能生了怎么办。于是吴绳舟便这样被生了下来。但是父亲的疑心却没有消停,无论周围邻居如何夸赞自己与父亲的长相多么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