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侧的车辕上,坐着一名白衣白裘的青年,右手搁在膝上,左手按着一样黑绸紧裹的物事,正眯着眼,抬头望着天空。听见叹气声,随口问道:“怎么江南鱼米之乡,也闹过饥荒?”
老翁摇了摇头:“地方再好,也避不过天灾人祸。”
那青年懒洋洋换了个姿势,说道:“这话却是怎生说?”
老翁道:“黄河泛滥,冲毁农舍庄稼,这是天灾,朝廷的苛捐杂税,贪官恶吏,这是人祸,两祸并起,老百姓还能有甚么安生日子!”说到忿处,砰的一声,在车轴上抽了一鞭子。
那青年听罢,没精打采地‘哦’了声。
老翁叹道:“许多人被逼到绝境,没了生路,只得干起那贼寇的勾当,希望我们这一路平平安安,别遇上才好。”
雪下得愈发大了,青年垂下狐裘上的兜帽,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腔,正听老翁絮絮叨叨地讲起前年遭遇盗匪之事,忽闻远处的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