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柒一眼便看到了此人手中的长笛,如此熟悉。她紧张的问,“你是谁?”
男子眼中升腾起怒火,皱眉看着覃柒,语气中满是指责,“你竟敢伤人。”
男子气势汹汹,那种摄人的气魄,令覃柒倒吸了一口凉气。男子说的话,比他送的那瓶海水还要有震慑力,另覃柒心生惧色,道,“你到底是谁?”
男子松开抱着尉绯烟的手,向着覃柒走了三步。
云初听出覃柒语气中的些微紧张,若无其事的走上前站在覃柒面前。
男子饶有兴致的轻笑,不屑的瞥了云初一眼,目光移向覃柒,道,“跟我走。”说完再次走上前来。
云初低声对覃柒道,“快走。”旋即出刀,刺向男子。
男子拂袖一甩,便打开了云初的刀。覃柒此行的目的便是保护云初,怎么可能让云初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
覃柒执掌,卷起地上大片沙土,幻化成一个圆球,向男子掷去,男子玉笛轻挥,十分随意的打散了圆球,力道穿过纷纷扬扬的尘土,落在覃柒面上。
覃柒没想到,对手法力竟然如此之高,她受到袭击后,脑袋像要炸裂一般,顷刻间天旋地转,脑中一片空白,倒在地上。
看起来,这男子并不是凡人,最起码不是普通的凡人。
覃柒挣扎着坐起身,捂着脑袋,问,“你是谁?到底想要做什么?”
男子仍旧是那三个字,“跟我走。”
云初再次举刀,覃柒心知不是此人对手,忙抢身过去,拉着云初便逃。
男子想要追上去,尉绯烟突然体力不支,晕倒在地上。
男子转身看着躺在地上的粉罗裙,无可奈何的皱眉,他没有办法放下尉绯烟,更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男子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个人影,消失在漫漫黄沙里。
男子蹲在地上,用拿着长笛的手扶起尉绯烟,另一只手伸平,放在尉绯烟的额头,一股热流,源源不断的注入尉绯烟的体内。
男子救下尉绯烟,提步欲走,大漠里却突然起风。他忍不住皱眉,只得抱起尉绯烟,朝青铜门飞身而去。就这样把她放在此处,会被风沙埋葬。
尉绯烟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刚发白,她正躺在自己闺房里,身上不痛不痒,她仔细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一点伤也没有,便是瘀青也找不到一块。
她觉得很惊讶,明明清楚的记着,有刺客夜闯青铜门,自己追了出去,被人打伤,可为什么一点痕迹也没有,难道是做梦?
尉绯烟忙喊人,梳洗的丫头们走了进来,她急问道,“昨夜可有什么异常?”
丫头们紧张道,“小姐,您昨夜被守门的侍卫发现,躺在大门外的台阶上,您不记得啦?小姐,您为什么会躺在门外?”
尉绯烟突然想到手持玉笛的男子,忍不住心跳加速,原来这不是梦,真的有人救了自己,可她旋即又开始失落,这样美好的男子,即便真实存在,又怎么会喜欢上那么平庸的自己。
.....
覃柒和云初马不停蹄地向前跑着,不知跑了多久,天边云霞尽洒,整个大漠沉浸在柔美的红光里,连绵不绝的黄色映衬着初阳,这是一种极致的美。
两人气喘吁吁的坐在深谷崖边,沐浴着阳光,就像远足的旅人,享受着生活。这一刻,他们暂时忘记了所有烦恼,危险也抛诸脑后,似乎刚才的生死瞬间,对两人没有丝毫影响。
覃柒脸色不太好,云初问道,“没事吧?”
这话说出来,不仅覃柒惊讶,连云初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覃柒摇头道,“死不了。”
云初一直记得覃柒卷起沙石时的情形,这么深厚的内力,没有五十年的修炼,根本不可能做到,可覃柒明明只有十七岁的模样。而且内力已经如此之厚重,那个陌生男子,竟能轻而易举的打败她,这让云初更加好奇。他突然想了解覃柒的身份,和那个陌生男子的由来。
他第一次开口问覃柒,“你是什么人?”
覃柒受了伤,面色有些苍白,她忍着头疼,佯装无碍道,“我说了,我是保护你的人。”
云初道,“我并不好奇你的身份,我只想知道,你的武功从何而来?”
覃柒看着云初的眼睛道,“重要吗?你已经信任我了,不是吗?”
云初似被看透心思一般,微微皱眉将目光移开。云初这一生都在杀人和被杀中度过,可就在刚才,面前的女孩竟然舍弃性命来救自己,那一刻,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悸动。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代表着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完全信任了覃柒。
覃柒轻笑,“不然,你也不会救我。”
云初道,“那是因为你先救了我,我不想欠别人恩情。而且,我并没有做到什么?”
覃柒眸色一转,顺水推舟道,“既然你不想欠我,那便告诉我,你最想要得到什么?”
云初怔了怔,道,“我说过,杀人。”
他没有撒谎,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人,杀光所有仇人。
覃柒有些无奈,道,“除此之外?”
云初并无言语。
覃柒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杀人?”
云初用力的握住刀柄,蹙眉道,“没有为什么?”
覃柒道,“谁会没有理由,却一定要做某事?”
云初有些不耐烦,道,“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
覃柒顿时哑口无言。
风起了,世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