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卫卿十分惊讶,转头从上到下看了顾柳一眼,“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顾皇后乃是中国闺阁画史的一个重要人物。她一生并不高产,又因为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一生的七十二幅画作每一幅画都在史文中记载下来,咱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其中有这么一副《冬夜同食图》,可见这幅《冬夜同食图》并非顾皇后所作。再说了,”顿了顿,
“通过c元素法粗粗测定,这幅《同食图》大约是周朝末年熹宗时代的作品,作画手法与顾皇后有一脉相承之处。众所周知,顾皇后善画山水风景画,于人物画上名声并不显。顾皇后因着身份的缘故有周一朝都是被高高捧起的,这一幅画怕是某位宫廷画师摩仿顾皇后的作品所作。”
“我只是觉得,”顾柳的想法被卫卿否认,很有一些怏怏,“有这个可能罢了!我觉得这幅《冬夜同食图》不错呀,和顾皇后传世的画作相比也差不了什么。”
卫卿推了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微微一笑,“你的眼光不错。其实论起来,这幅《冬夜公同食图》与顾皇后的画作一脉相承,却比顾皇后传世作品笔触更成熟,也有着更充沛传神的情感。这位不知名的仿家本身画技其实比顾皇后还要高一筹,只是顾皇后是世宗皇帝的爱人,是一代皇后,所以她成了享誉中外的闺阁画家,而这名仿者不过是一名不知名的宫廷画师罢了!”
午后的京城天空分外的蓝,顾柳一边不经心的吃着盒饭一边惦记着那幅《同食图》。
虽然卫教授的推断有理有据,似乎没有什么错漏的地方。但是顾柳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依旧认为那幅《同食图》是顾皇后的真笔。
顾皇后虽然最擅长的是山水画,但并不是说,她的人物画便画的不好了。顾柳曾经见过顾皇后的《鱼篮观音图》的摹本,画本中的观音线条柔和,气韵生动,鱼篮观音仿佛有一种圣洁的气质,让人忍不住膜拜。
“阿柳,你走火入魔了吧!”桓亘忍不住怀疑道,“卫教授都说了c元素检测法测出那幅图的年代是周朝末帝熹宗年代。顾皇后是世宗朝人,和周熹宗时代隔了三百多年,那幅《同食图》怎么可能会是顾皇后的亲笔?”
“我这么说不是没有推断可能的!”顾柳伸出叉子,在桓亘面前桌子上比划道,“顾皇后可是皇后之尊,那幅图若真是宫廷画师的仿作,哪个宫廷画师敢犬娴云’的字号?再说已经出土的室中文物八成半证明是宣宗朝之物,历代宫廷都习惯把从前时代的档案文书放在一处,如何室中只有这一幅画是熹宗朝的呢?”
“你说的也有一点道理。”桓亘怔了怔道。
“是吧?”顾柳得到桓亘肯定,登时精神一振,更加热情道,“至于画作年代问题,我猜是装着画的那个匣子的原因。考古专家到现在都没有检测出那个匣子的材料。那个匣子非金非玉,质感奇特,也许这匣子具有神奇的保存效果,物体放在其中会减缓c元素衰减的速率,因此放在里头保藏的画测出来的年代较实际年代晚了这些年。”
“阿柳,你这简直是异想天开了!”桓亘听到这儿,忍不住嗤笑,“若那匣子有那么神奇的效果,说不定咱们教授能拿诺贝尔奖了。”
“这世上连生物都可能克隆了,有一种材料有着神奇的效用,又有什么了不起的?”顾柳耸了耸肩道。
事实上,对于纯昭顾皇后的迷恋,让顾柳对于自己的这个推论颇为坚持。有一种奇怪但切实存在的直觉,让她相信,这幅《同食图》却是为顾皇后亲手所做,关于这幅图尚有些其余猜测,顾柳只储存在自己心中,没有给任何人听。
当初在米家村藏窖中发掘出那个保藏着《同食图》的匣子,匣子上刻着“冬十二月”字样。现场同时发掘出另外三个同样的匣子,上面书着“春三月”,“夏六月”,“秋八月”。显而易见和收纳《同食图》的匣子是一整套,只是纽襻脱落,里面中空,没有收纳任何物品。
顾柳私下里猜测,也许在遥远的大周时空中,存在着一整套十二月图,被主人珍而重之的分被储藏在一个匣子中。这张《冬夜同食图》只是其中一幅。只是在岁月的轮转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另外十一幅图都流失了。只有这一幅《冬夜同食图》始终留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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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家村的文物发掘成果一经对外公布,顷刻间引起国内考古界轩然大波。西安博物馆应要求对米家村文物做了一次对外展出。国内外的人纷纷涌到博物馆观赏这一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