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藏海随手一指,阴恻恻道:“我这个身体不太好了,人类的身体即使保存得再好,毕竟也只是一具没有了机体功能的尸体。如果能得到一具永远不会衰竭的躯体,能够像不死鸟那样轮回重生的躯体,那这一切就完美了。”
他手指中了我,覆盖着玉甲的脸也朝我转过来:“从我第一次进入这里就知道,不久的将来我就有机会得到这样一具躯体,从此再也不用受死亡之苦。一直等到今天我才有机会见到——我不能再等了!一定不能再等下去了!”
汪藏海对我招了招手:“你不仅给我带来了永垂不朽的躯体,还带了一个能量巨大的死灵。像这样绝佳的灵体宿主,一般人花上几千年的时间都不一定能遇到。这么难得的神物,就算是神佛六根清净,也不可能不起贪念!”
我简直要破口大骂了。
我到底是有多香饽饽才能招这么多人觊觎?几分钟之前张起灵还因为我要吃掉吴邪准备对我下死手,这会儿又来一个尸怪汪藏海要征用我的躯体作为他的灵体宿主,是不是我脸上就写着怂蛋两个字,看起来就是谁都能欺负?
除了张起灵,其他人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当然,我也不敢让他们知道。像张胤禛他们就想把这里的混沌能量带出去,用途肯定跟汪藏海的企图不谋而合,如果他们知道我其实就是他们想方设法要弄到的东西,对我本身肯定非常不利。
看来我的运气一向都不太好,一直遇到这种选哪边都要命的两难境地。我都不知道是我本身命里带衰呢,还是获得吴邪记忆的同时也获得了他的衰,总之,就是让人受不了。但不管是哪一种,很显然我已经烦透了受人牵制,张起灵说给我选择的自由,其实我更想选择消除掉有关吴邪的一切记忆,成为最初那个不知善恶的我自己,茹毛饮血,由本身的动物性主导一切行为的怪物。若是我被教化,那也是因为我甘心情愿。
所以对于汪藏海的这个要求,我肯定是拒绝的。我做了一个很明显的拒绝动作:分分钟砍死他。
我抡起黑金直冲汪藏海的玉棺。他当然看出我的意图来了,手一挥,鹿角号声呜呜吹响,列阵前方的阴兵纷纷持起手里的兵器向我砍来。不过这尸怪也太小看我了,有了小白神力的鬼玺威力大增,黑金又是陨玉锻造,在我一阵乱砍乱杀之下,前方的阴兵直接化作一缕缕白烟飘散了。黑金哐一下砸在汪藏海玉棺上,给他一劈两爿,直接就把他身上那甲胄劈散了。
汪藏海的脸露出来,一看吓一跳。那脸早已变形,像只被人一脚踩扁的倭瓜,一边嘴角下塌,眼珠子还翻了一只出来。这时候我有点能理解他想要寄生在我身上的想法了,很明显我肯定比这个鬼样子帅得多了。但我帅归帅,也是不想让他那散发着尸臭的灵体寄居,就算我初生的时候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也不代表我就不能嫌弃别人了。
我对着他的尸体狂砍几刀,正准备用鬼玺敲散他的灵体,忽然感觉脚下一晃,就像直接踩在水面上,顷刻就滑落下去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粗壮的手臂环抱住,顿时不能动弹。很快那手臂夹着我快速上升,一下子升到了半空。一颗龇着丑陋利齿的脑袋低下来对着我的脸喷气,还是那个尸怪的声音,已经附在地隐身上,对我骂道:“臭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啊!”
被我用力一脚蹬在胸口,手臂用力反转拔出黑金,马上切了它一条手臂!地隐痛吼一声,下面立即有一条尾巴甩过来试图把我拍下去,被我横向一刀,切掉了尾巴尖的一小段。我一跃而起把黑金扎进地隐喉咙部位,利用下坠的落势扳住刀柄,从喉部到腹部全部切开。
地隐歪着头倒地,却仍在快速游动爬行。我抽出黑金跳到它侧脖子上,一刀从它耳朵里面扎进去,另一只手摸到鬼玺,嵌入了三枚鬼戒,用了死劲往它脑袋上砰砰砰地砸了好几十下。每砸一下鬼玺就会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绿光,真是把这怪虫往死里打的节奏。地隐终于停下来不再游动,像漂浮在海里一般荡在这地面以下的虚空里。
我踩着地隐尸体往上一个跳跃,翻身上了地面。我想跟张起灵说,把我身上吴邪的记忆拿走吧,就像他之前消除吴邪的记忆那样,帮我清理干净。我要做回我自己,哪怕是从最懵懂无知的样子从新再来一遍。至少,这是完全的我自己,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张起灵正在给解语花和张胤禛拉架,我的要求还没机会说出口,忽然身后一阵阴风袭来,跟着我感觉到一团阴冷潮湿的像软体动物一样的东西强行挤进了我体内。我本来想把黑金还给张起灵,走到他跟前却忽然一刀往解语花身上砍下去。
解语花正极力阻止张胤禛,他们尝试用仪器去地胎胎囊里面装载能量,忽然受我这出乎意料的一刀,完全没有防备。张起灵不得已直接用手抓住了黑金的刀刃,几乎把一只手掌全部切断。
那软体动物在我身体里肆意伸展,跟我体内原本就有的蚩尤族死灵很快抱团。那死灵本来快被我消融得差不多了,被它这么一搅和,一下子就感觉阴冷逼人,几乎从我五脏六腑里冻出来。
我听到汪藏海那个声音从我自己喉咙里发出来:“你看,这个没有灵魂的躯体跟我如此契合,连一点点排斥感都没有!很快我就能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