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奖励一般的亲吻了她的发顶,对她道:“去休息吧。”
黎鸿脚步微顿,接着毫不犹豫地向前迈去,恩利尔慢悠悠道:“你的发饰丢了,丢了也没关系,回去后我送你个新的,总比人类工匠那粗劣的手艺要好的多。既然是我选中的王,也不必去学米思达尔的做派,惹人发笑。”
黎鸿回首笑道:“那我便先多谢您了。”
黎鸿原本打算说完这句就走,却忽然感到有什么在咬她的袍角,她低头一看,见是先前恩利尔抱在了手里,之后又随手丢弃的那只小狮子。这只小狮子小的连鬃毛都未长出,用着奶牙撕扯着她的袍角,显然是不想被丢下。
黎鸿想了想在场的除了自己剩下的那尊大佛,默默蹲下了身,将小狮子抱起来,撸了撸它的背毛,带着它走了。
恩利尔看着她抱着狮子离开的背影,神色漠然。
远远站着的侍女见王离开了,大着胆子轻轻唤了一声,然而不过刚说唤出一声:“冕下——”
暴风神的眼神便吓得她寸步难行。
也好在她被吓住了前进的步伐,暴风神收齐了倚再墙壁的姿势,他站起了身。
他站直了身,仅仅只是弹了弹衣袖——这一整片、由大理石雕成的回廊便轰然倒塌!
黎鸿听见响声回头,看见的却是一片颓垣断壁——离她最近的那根柱子,简直像经历过了十级的风暴。
黎鸿:“……”
她抬起眼,透过缝隙见到了那位金发的神祇。暴风神同样在看着她。
——他长发笔直犹如黄金织就,他的双眸明亮似是天空本身,他的容貌若是落在纸上,怕是无人可绘,他的力量来自最深不可测的暴风,他的存在,即是生命诞生之方向。
在这一瞬间,黎鸿的脑海里浮现的,竟然是暴风神殿里神官们用以赞颂这位神明的话语,但无论是谁,只要亲眼见过这位神明,便会明白赞颂之词所言非虚,甚至这些词汇都不足以来形容这位主神的风貌。
黎鸿立在了原地。
恩利尔看着她,忽而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他扭曲了时空,黎鸿勉强瞥见时空的另一处是乌尔克的夏利别宫——黎鸿稍微松了口气。
虽然大致能猜到她的这种行为会让恩利尔不满,但黎鸿总觉得能解释的过去,扯不到通敌叛国上去,便也不觉得会多让这位暴风神生气——是的,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瞒着这位,更何况,对方拥有天空之眼,怎么可能瞒得过去?
但是……他好像真的蛮生气的。
还在庭院的侍女还在廊道坍塌的惊慌中未能缓过神,待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方才颤颤巍巍地看向了另一侧,完全被回廊封住了回路的黎鸿。
黎鸿抱着狮子,眉目平静,只是语气中透出了点无奈。她对侍女道:“去吩咐瑞嘉王宫的收拾干净吧,好在事情也解决的差不多,过两日也该启程回乌尔克了。”
侍女慌慌张张的应了,方才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黎鸿打了个哈欠,抱着狮子接着回去睡觉。等侍女重新返回,指挥着奴隶将这些断裂的石块先挪开,让出一条路来,她踏过这条路找到黎鸿时,黎鸿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金色的狮子就睡在她的枕边,团成一团,简直像只猫。
侍女不敢过多动作,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第二日,在瑞嘉王宫的正厅,黎鸿向着暴风神、桑达尔向着太阳神,两人同时起誓,以着乌尔克之王与米思达尔之王的身份签订了三年和平条约。
当黎鸿的印章与桑达尔王的印章相继落在莎草纸的下方,并排而立时,天审幽幽说了一句:“这是谁做的排版,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在结婚证上签名呢。”
黎鸿:“结婚证不需要签字,谢谢。”
话虽如此,但黎鸿仍是抬头正大光明的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在这般以王身份出席的场合,桑达尔的装扮显然要比往日要更为郑重。他的头发重新梳成了辫子,用着一根黎鸿未曾见过的新发带。但在这位王者回头将文件要求侍从收起的那瞬间,她看见了对方依然扣在了发尾上的黄金发饰。
——这是赔礼,她弄丢了桑达尔王的发带,于是便替他扣上了这个。
看见这枚发饰,黎鸿莫名便有种赢了的奇怪感觉,这使得她的嘴角不免染上笑意。
桑达尔见她微微笑了,表情略顿了一瞬,也向她微微一笑。
黎鸿盯着对方红色的眼睛,低低笑道:“下次见面,大概就是在战场上了。”
桑达尔颔首:“希望届时的乌尔克,不会令人大失所望。”
黎鸿:“彼此彼此。”
交换了文书,和平条约便算暂时缔结。虽然黎鸿和桑达尔都心知肚明,只要一方解决了自己手上最为棘手的问题,便会毫不犹豫撕毁条约,直接开战。
交锋在和平条约缔结的那一瞬间便开始了,接下来便是两国与时间的赛跑。
——谁先解决了问题,谁便将会在这场战役中占得先机。
而黎鸿不想将如此重要的机会拱手相让,桑达尔亦然。
黎鸿不死心道:“东亚必须确认霸主,但您何必死守着一个想要您性命的王庭?只需小小的退让,以乌尔克的制度,您依然是米思达尔的王。”
桑达尔微笑回答:“那您又是为何拒绝我的邀请?您只需答应我的请求,按照米思达尔的制度,便可坐拥东亚的霸权——以王后之身。”
桑达尔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