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常远见正巧路过一个镇子,便带着师弟们进了镇子,打算先找一个地方坐下来吃顿午饭,稍作休整后在继续前行。
御剑的人相继落地,常远清点了一下人数便发现少了两个人,再一抬头便见一柄剑驮着两个人慢悠悠地降下,可临近地面时却悬空停住,剑上的人也并没有要跳下来的意思,常远仔细一看,登时就给气着了。
只见俞亦浔稳稳地坐在变宽的剑身上,而坐在俞亦浔身前的伏星此时靠在俞亦浔身前睡得正香,两个人这毫不紧张的模样瞧着还真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瞧见常远的表情,花谦就乐了:“别人御剑都站着,俞师弟你带了个人竟还敢坐下,就不怕摔着了咱们的少宗主?”
花谦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嘲讽俞亦浔的鲁莽,却叫听见这话常远师兄弟面色不豫。
御剑飞行这件事并不轻松,稍有不慎就要从天上掉下来,因此若不是极为熟练且修为够高的人,通常都是心谨慎的,而且站着时更容易掌握平衡。
常远也曾见过御剑时躺在剑上睡觉的人,可那是他们青羽山庄里一位师祖辈的人物,同辈之中,俞亦浔是常远见过的第一个敢坐下的人,更不用俞亦浔还带着一个只能帮倒忙的伏星。
花谦的话音刚落,伏星就缓缓睁开双眼,语气中还带着点儿倦怠道:“是吗?瞧云泽殿的师弟们每次御剑都坐着,我还当这是寻常的事情,原来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吗?”
云泽殿的师弟们都是拿亦浔当范本来修炼的,因为学得都是同样的东西,所以亦浔怎么做,他们就努力做到同样的程度,别的事情兴许很难追上亦浔,可御剑本就是个基础技能,到底也用不上多高的修为,熟能生巧罢了。
从俞亦浔的剑上跳下来,伏星抻了个懒腰,四下环顾一圈后才问常远道:“常师兄,我们这是到哪儿了?我瞧这时辰似乎是该吃午饭了。”
常远的眼角一跳,勉强温声道:“是啊,我准备带着师弟们寻个地方吃点东西,正要问少宗主是否要跟我们同行?”
睡醒了就吃,做人做到伏星这样还真是叫人恨得牙根痒痒!
“自然是要同行,”伏星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与师弟们都是第一次下山,哪儿都不认识,有劳常师兄费心了。”
笑眯眯地看着常远,伏星其实有些同情他。
常远本就瞧不起苍灵宗的弟子,却因为自己没管住嘴所以要跟他看不起的人朝夕相处,不能有半句怨言不,还要笑脸相迎,伏星想想都觉得这事儿叫人憋屈。可谁让常远没能管住嘴呢?
如伏星所料,常远心中愤愤,却不是因为要跟自己瞧不起的人朝夕相处,而是被他瞧不起的这个人压根儿就看不出他的轻视似的,总是笑嘻嘻地在他面前晃,不知羞耻!
心中愤愤却无处发泄,常远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伏星的脑子不灵光,然后认命地带着二十多个人进到镇子里填饱肚子。
好在一行人御剑飞行的速度够快,不出五日就到了天玄镇,而一到天玄镇,常远就借口要跟青羽山庄的接应人汇合,甩开了伏星四人。
站在天玄镇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唯一的女孩邵卿月有些怯怯reads;。
“大师兄,我们……我们怎么办?”
“怕什么?”伏星依旧是一副淡雅的笑容,“师兄还能让你们睡街上吗?”
重活一世,比起其他人,他对天玄镇更加熟悉,连那些许多年后才会被人发现的事情也已经被他提前知晓,这样的优势,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闻言,花谦和邵卿月面面相觑,连俞亦浔也面露诧异。
总觉得他们这大师兄离开了苍山之后就变了个人似的。
东张西望一阵,伏星像是终于辨清了方向似的迈开了脚步:“跟我来。”
俞亦浔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都觉得伏星不太靠得住,可在天玄镇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们也只能先跟着伏星,实在不行再另想办法。
在天玄镇的大街巷之间兜兜转转地走了近半个时辰,伏星才将俞亦浔三人带到一座房前,站在这里,即便是隔着高墙大门也能听到从里面传出的锵锵声响,像是有人在打铁似的。
顶着俞亦浔三人不解的视线,伏星上前两步,敲响了斑驳的大门。
打铁声戛然而止,然后是一片寂静,半晌之后,紧闭的大门才吱嘎一声被人拉开。
“谁?”微开的门缝中只露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半张脸,男人的眼睛还被长长的刘海遮住,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伏星礼貌地向门内的人作了个揖,温声道:“抱歉打扰阁下清净,我们师兄弟四人是从苍山来的,在外面听到打铁的声音,便冒昧打扰,请问阁下能否重铸断剑?”
“苍山?”那男人戒备地将伏星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苍山上还有活人?”
伏星笑道:“虽然不多,但还有。”
男人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伏星。”
“伏?”男人挑眉,又盯着伏星看了看,这才将大门敞开,“进来吧。”
“多谢前辈。”扭头冲傻站在大门口的俞亦浔三人使了个眼色,伏星就迈步跨过了门槛。
见伏星进了门,俞亦浔想都没想就赶忙跟了上去,而俞亦浔这一动,花谦和邵卿月才回过神来,匆忙跟上。
等人都进到了院子里,伏星还在东张西望,那男人就冷声问道:“断剑呢?”
“断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