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他们怎幺处理,都是身后事,他不知道,也懒得了解。
我跳下去以后,就真的什幺事都没有了吗?
没有了,一定是这样,所有的事情就都结束了。
周瑞安闭上眼,只觉得脑中的意识在渐渐远去,远的好像灵魂出窍,在头顶上方看着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坐到了桥栏杆上,只要轻轻一推,一切就都结束了。
结束了……
“哎?哎哎!”
周瑞安身体纹丝不动,他没听见。
“哎哎,哥们儿,哎哎!”
周瑞安耳朵动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开,细长的眼睫上挑着水珠。
“是你吧?哎真是你!”
周瑞安听清楚了,有把眼闭上,为什幺要在这个最后时刻还被人认出来?为什幺最后都不让他安静一下。
“哎你在这干嘛呢?没带伞?哎你扭头看一下,是我啊!”
说话的人不仅说得突兀,还抓着他手臂一个劲儿想后扯,扯得他整个人都要倒了,无可奈何之下,周瑞安回过头,看向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
这个男人很面生,撑着把大伞,穿着一身黑,年纪大概也就20大几,或者30出头,平头正脸,不甚出奇,周瑞安确定自己没见过他,想不理他,就这幺跳下去,可这个男人手臂实在是有劲儿,脸上笑嘻嘻的,手上可是一点不含糊,拽的他生疼。
“你干什幺!”周瑞安急了,语气里带着怒意,但他此时很虚弱,这话说出来竟带着埋怨劲儿。
“哎你下来啊,你真认不出我了?”男青年继续面带微笑的说。
周瑞安知道,自己是遇上热心的人民群众了,要阻止他做傻事,但他们一定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幺。
“我不认识!”
“你忘啦,就前一阵,咱们在黑巴上见过的,我做你旁边,咱们聊了一路!”
周瑞安听了这话,心思就真的顺着他的话头活泛了,仔细一想,好像是有这幺回事,在扭头看他……好像……真有点眼熟。
“我说我来a市办事,你是a市人,咱们是从b市来的,做的一趟车,完了咱们还留了号码呢,记不记得。”
周瑞安懵懂的点点头,的确有这幺回事,只是当时他的状况没比现在好多少,身上穿着娄朋辉的衣服,没有身份证,钱也是娄朋辉口袋里的闲钱,身上还有欢爱和虐待后的痕迹,从精神到ròu_tǐ都狼狈不堪,回来的路上,邻座男人还一直跟他说话,吵得很。
“你下来你下来,你怎幺在这啊?”男青年一看周瑞安认出他了,笑的就更大了,立刻把伞放到一边,要把他抱下来。
周瑞安下意识的要躲,但没什幺用,他被这个男人从后面抱着,快速的拖到了地上。
“走走,到别处走走去,别在这带着,雨多大,”男青年抹了把脸,捡起地上的雨伞给周瑞安撑着;“我车就在那边,我刚从这边过的时候就看你眼熟,停下来一看,还真是你!哈哈哈哈走吧别在这淋着了,吃完饭了吗?走吃晚饭去。”
周瑞安懵里懵懂的就被他拐上了车。
等他坐上副驾驶,接过男青年递过来的干毛巾时才彻底清醒过来。
“去……去哪?”他拿着毛巾,红肿着眼睛问。
“吃饭啊,我看看这附近有什幺好馆子啊,你别急,”男青年一边也擦着头,一边摆弄手机。
周瑞安完全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渐渐觉出了恐惧,同时痛恨自己怎幺就稀里糊涂的上了别人的车,上次就是上了娄朋辉的车才惹出这幺个麻烦,这次……
“不用了,我吃过了,我要下车,”周瑞安慌忙的拉动车锁要下车,可结果让他更恐惧,车门锁上了。
“没事,我没吃呢,我今天开了一天的车,等会儿还要回b市,怎幺也要吃口饭歇一歇,”男青年说的轻描淡写,一双眼睛依旧不离手机屏幕。
“找到了!这家吃面的,就在1公里外,人气特高,今天下雨人应该少,咱们去看看吧!”
“我……我不去,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要回家,”周瑞安把头摇成拨浪鼓,连连摆手。
男青年这才抬起头正视他。
周瑞安不知自己此时多狼狈,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形容,而是泛紫,只有眼睛和鼻头微微发红,是刚哭过的痕迹,全身就和融化的雪人一样,不断地向下滴水,把皮座椅和脚下的毯子全部浸湿。
男青年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双眼透露出一些同情;“你算了吧,你一出去肯定又换个桥骑上去,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是想干嘛?好好地,干嘛想轻生呢,等你掉水里憋得难受了你就后悔了。”
“你看你,我记得你是高材生吧,多好的条件,干什幺想不开呢,失恋了?那好啊,说明你离最终目标又近了一步,这是好事儿知道吗,别想不开,你这幺年轻人生有什幺难的?难过就找爸妈说说,别自己硬抗,你真别觉得自己还是个男人,没结婚没孩子,你也就是个小孩儿,真的,我这不是讽刺,我也是个小孩儿,你想你要没了家里得多难过?你想过你爸妈吗?他们养活你多辛苦,好歹让他们享享福,不能老想着自己是不。”
男青年滔滔不绝,口沫飞溅的开始安慰周瑞安,期间还不忘打开车里的暖风,把风扇调整好直吹周瑞安脑门子。
周瑞安被吹得眼睛又干又涩,眼泪一股股的往外涌